“嘶……”,一阵倒吸气的声音,满室哗然;
篱落仍是一脸淡笑的看着陈阁老气青的脸,天澈敬佩又崇拜的看着她,他很好奇那个老顽固怎么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了;
陈阁老气的哆嗦着唇,说不出话来,想他一个花甲之年的老臣,三朝为官,居然给一个黄毛丫头扣了这么大帽子,他能不气嘛!
施文成见陈阁老没吭声,转头厉声指着篱落喝问道,“郡主,你太不懂规矩了;陈阁老乃是先帝帝师,更是三朝为官的元老,怎能由得你放肆诬骂,老夫要觐见皇上,请求他主持公道!”
篱落一脸不屑的睨了他一眼,移开视线看着陈阁老问道,“阁老认为本郡主是在冤枉、诬骂你么?”
陈阁老抬手止住欲要说话的施文成,一双昏花老眼中冒出冷厉的光,视线锁着篱落冷声质问着,“郡主最好能说出个让老夫心服口服的理由,不若就别怪老臣不顾叶家颜面,去皇上那奏你一本了;”
“呵呵”,篱落冷冷一笑,放开天澈的手一拂袖摆蹋前一步问道,“我来问你,每年充入国库税收可是取自天下百姓?你们的饷银又可是取自国库?”
陈阁老闻言一愣,“是又怎样?老夫食君之禄又关你何事?”
“食君之禄么?如果没有这天下百姓,你食的君禄又是取自哪里?”篱落讥笑一声回问道;
陈阁老眸中闪过一丝厌恶,皱眉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篱落冷眼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问道,“我只是想问阁老,既然你的口粮都是取自天下百姓,那么他们算不算是你的衣食父母!”
陈阁老一愣,随即回道,“好,这算你说的在理;”
讥笑一声,篱落拂开额前发丝漫不经心的说道,“据我所知,御天皇朝每年所获税收库银,取自青楼歌院的就占两成;”
众人脸都绿了,傻子都知道她要说什么了;陈阁老更是一脸青黑,她居然设了套等着他跳;
冷凝了他一眼,篱落笑道,“也就是说,阁老的饷银里十成有两成是来自青楼;阁老如此轻视、辱骂看不起青楼女子,却要拿她们的税银养活一家老小,此举视为不孝不仁;”
说完不等他反驳,篱落抬手一指屋内臣工,“这些人,你的工友,十个里面最起码有六个经常进出欢场,刚才阁老骂‘他们‘什么来着?衣冠禽。兽?呵呵,此举算不算是不义?!”
众人又皆是黑了一张脸,说话那是对号入座,不说话那就等于默认;
陈阁老气的连身体都开始抖动,却是说不出反驳的话;
“至于这不忠嘛?”,篱落皱眉似是苦思了一下,然后低头问着澈儿,“澈儿,太傅这两日都教了你什么?”
天澈一愣,随即回想了一下说道,“昨天教授我的是为君之道;”
篱落挑眉,“还记得么?背出来听听;”
天澈皱着小眉毛,回忆着背诵道,“嗯……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重星共之。道之以政;齐之以行;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众大臣皆是点了点头,陈阁老也是缓和了脸上神色,眸中染上骄傲之色;
篱落点了点头,澈儿的天赋不错,“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么?”
“啊?”,天澈愣了愣,随即皱眉想着,“嗯……就是说为君者,要行德政,要用德行教化子民;”
众人又是点了点头,陈阁老眸中骄傲之色更甚;
篱落赞扬的挑了挑眉,“那么德政又是指的什么?”
天澈又是一愣,这下更苦恼的皱起了眉头,“德政?德政就是……就是好的政策;”
“你所认为的好的政策,又有哪些?”,篱落继续问道;
天澈疑惑的凝眸,一脸纠结,“好的政策……是,是……我也不知道;”,最后还是没回答上来;
陈阁老一听这话一愣,上前指教道,“太子,老臣不是教授过你,德政既是以道德为理念所颁行的政策嘛;”
篱落冷睨了他一眼又低头问天澈道,“澈儿,做为一个皇帝,你认为他该干什么?”
天澈瞥了一眼陈阁老,随即看着篱落回答道,“做皇帝就要像父皇那样,日理万机,还要勤政爱民;”
陈阁老赞许的点了点头,“太子天资聪颖,以后一定会是位有道明君;”,随即瞥了一眼篱落,“只是不要受一些人的影响;”
篱落不理会他的冷讽,继续问道,“那你知道父皇勤政,可知道他每天都在忙些什么?”
又是一愣,天澈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个他真不知道,因为父皇每天除了上朝,再就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御书房里,那可不是他去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