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小的看你巴不得操死她,怎么现在紧张了?嘿嘿……这小鬼长得又白又嫩,收起来当填房也不错。”他没能说完,口沫还喷在自己嘴角却被戈雨真着火的眼一眇,立刻变成闷声虫。
要不是看在这群樵夫从小跟他泡在一起,他会剪下他们过长的舌头晒干生吃。
将海荷官抱到树荫下,他粗鲁地抹去她脸上的水渍和发丝。
“二少,你这样不行啦,你看,这娃娃脸都被你擦破皮了,对女人啊,要轻点手脚,她们呐,跟我们这种鳄鱼皮的男人不同,是需要人小心呵护的。”硕壮的樵夫谈起女人经验丰富,惹得众人嘻嘻哈哈,暧昧的笑声回荡在整片林里的晴空中。
“你们有空在这里耍嘴皮,那表示今天的工作太轻松了,我会考虑每天多找一点事给你们做的。”他的领御之风是天生的,他的父亲把甫满六岁的他丢到这群粗人的手中,头角峥嵘的他很快就在野兽群中找到自己的定位,而且,有板有眼地领导起一群樵夫从寻找木材、泡水、晾晒、绘图设计到制造家具的流程一手包办,不凡的见解,天生的料子,不出十年就获得了死心塌地的拥戴。
众人见好收帆,对戈尔真常年阴多于晴的脾气没有谁敢赌上性命去捋虎须,他们还要留下老命养家糊口呢。
戈尔真的唇才触上海荷官的,她就疲倦地睁开眼。
眼对眼,瞳映着瞳,嘴碰嘴,横看竖看,两人都是紧贴着的姿势。
海荷官太过讶异了,脑子里只剩一片空白,两眼瞪得斗大,四肢却无法动弹。
戈尔真看她全无反应不禁拧眉掩耳。
久久,他想像中的惊声尖叫一直没落实,他疑惑地挖挖耳朵。“你不应该尖叫几声?”女人不是最喜欢动不动就用吓死人的声音来发泄情绪吗?
“我不会对一只狗尖叫。”一下不到的接触,就当给狗亲去,跟一只犬类动物计较,她没那份精神。“太花力气了。”
她闭上了眼,脸色又青又白,浓密的睫毛覆在眼睑上,童稚的小脸显得楚楚动人。
“起来,别想赖在这里睡觉,再病得不省人事,休想我会理你!”他不想做什么护花使者,更不想抱她,唯一能让她立刻清醒过来的方法只有激将。
“你走,我不用你管!”他好吵,跟嗡嗡叫的苍蝇一样惹人厌。风好凉,泡过水的身子轻飘飘的,就让她躺一下会怎样,吝啬鬼……她打了个呵欠……嗯……不管了……
戈雨真发现她睡着了。“谁来把她送回去?”专门找麻烦的小鬼头!
没有一丁回响声。
他霍然回头,只见大树下的人一股脑溜光了,动作慢的瘫在树干下装睡,就是没人理他。
好……他咬牙,这群人,他记下了!
当海荷官被肚皮的擂鼓声闹醒,睁开了酸涩的眼皮,映进她眼帘的是床顶的刻花。
“丫头,你总算睡醒了,我才考虑要不要提桶水来让你洗洗脸呢。”海香雪甜美的笑靥摇曳生姿,让她的疲累一扫而光。
“我回来了?”那种置之死地重见光明的感觉真好。
“我一没把你看紧,你又一身脏回来,你究竟去了哪里?”被人用石头从阁楼叫下来看见的,就是睡在门外的妹妹,也顾不得别的,匆匆把睡得跟小猪一样的海荷官送进房间,帮她清洗一切,又翻又脱的,也没见她有清醒的迹象,只好任她去了。
“我啊……跟一头恶龙搏斗,累垮了。”她勉强挥动拳头在空中舞了舞,眼睛又悄悄闭上。
海香雪尽管听不懂她说的是哪一国的方言,什么喷火龙的,还是细心地拧来温热的软巾替海荷官擦脸。
舒服的热气清除了毛孔的脏东西,海荷官察觉软巾拭过的地方都舒坦了起来,她低吟的叹息。“姐,你真好。”
“小鬼头,下回再玩一身脏回来,我就直接把你丢进外头的芙蓉池里,让青蛙陪你洗刷干净。”海香雪轻点她尖挺的鼻头,又宠又无奈地嘟嚷。
“呱呱。”海荷官不知后悔地学蛙叫,回应海香雪。
“看我来抓你这只胖青蛙炖枸杞吃。”做姐姐的也不甘示弱,两只纤纤食指呵向妹妹的胳肢窝。
姐妹俩你来我往,笑声不绝于耳。
屋内的烛火穿透油纸糊的窗棂,隐约有个木头也似的人杵在角落里,剪纸般的侧影在摇曳的灯光下迟疑又迟疑,好一会儿才决然无声地消失……
迷糊地抱着枕头,海荷官习惯地在半夜走出房门,迈着短腿,走向对门海香雪的房间。
其实这不能怪她,在香雪岭的时候,家里因为经济不是很宽裕,姐儿俩是同睡一张炕的,来到戈家她也很努力地适应独自一个人睡觉的生活,可是小孩就是小孩,当她想赖人的时候,十堵城墙都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