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陛下……东边的斥候……全军覆没……我们发现的时候,敌军已经兵临城下……这次的前军敌军将领不知是谁,其部队行动诡谲,迅如闪电,我们的探子根本来不及发出任何信号……”
不需要任何答案。
傅玄邈冰冷的目光直指城楼下骑着骏马的李鹜,后者隔着人海,挑衅地朝他扬起一边唇角。
“……敌军有多少?”
傅玄邈道。
“回禀陛下,敌军大约在十万左右。”
一名将官答道。
“区区十万……也敢围城?”
傅玄邈缓缓道。
簇拥着他的百官连忙附和,跟着诋毁城下联军的能力。
傅玄邈神色平静地俯视着城下的大军,居高临下的视线里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视。
“……朕倒要看看,凭十万人,怎么破我的城。”
傅玄邈转身走出,余光落到沈珠曦身上,“请公主上车。”
所谓的请,就是一队卫兵手握刀把,用不客气的眼光逼她挪动脚步。
沈珠曦留恋地看了距离遥远的李鹜几眼,不得不转身走下城楼。
马车没有返回沈珠曦此前落脚的括州知府宅邸,而是停在了距离城楼不远的知府别院北春园门口。傅玄邈不顾群臣劝阻,将住处从相对而言更加安全的城中心官邸改到了靠近前线的北春园,军议场所也由近郊的营地搬到了北春园里,自此,傅玄邈接过了军队的全权指挥权。
沈珠曦虽说被傅玄邈禁足在北春园内,但园子里百官来往,不缺风言风语,通过只言片语,沈珠曦也能推测出战局一天一个变化——
青凤联军似乎在图谋什么,只围城,并不主动出击。
金华城内物资储备充足,围个三年也不成问题。
城门半夜失守,险些被青凤联军成功偷袭。
傅玄邈瓮中捉鳖了军中的奸细,将其在菜市口斩首示众。
两军首次接触,傅军大败,尽数被俘。
在赎回俘虏的谈判上,傅军发动偷袭,令青凤联军数位将领身死,其中包括一名淳于安的得力干将,淳于安大发雷霆,一怒之下架起铁锅,要将俘虏的百来名傅军投入烹煮,最后被李鹜给拦了下来。
最近的消息让沈珠曦胆战心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李鹜和相熟之人都不在死亡行列,和谈时发动偷袭,历来是兵家引以为耻的行为,这锅虽然被傅军中的一名高级将领拿去背了,但沈珠曦心里门儿清,没有傅玄邈首肯,没有人敢擅自行动。
转眼间,六日便过去了。
几次接触战下来,损失了好几名得力将官的青凤联军落了下风,傅军虽然无耻,从伤亡和影响来看,确实不痛不痒。金华城中的军心也开始逐渐倾向为主动出击,解除围城。
沈珠曦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探听到傅军准备在两日后的晚上发动总攻,却没有办法将消息传递出去。
一眨眼,便来到了发动总攻的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