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道长身而起,感受体内勃勃运转的气机,深深一礼道:“多谢风尊救命之恩。”
吴风摆了摆手道:“你本就是受我牵连方受此重伤,谈不上救命之说。”
宋师道神色认真,“这本就是我自己的选择,即使身死亦怨不了任何人。何况能跟着风尊一齐面对突厥狼骑,更是我的荣幸,此战过后,风尊必将声名传遍整个大草原。”
这时,天空中出现一只黑点般大小的猎鹰,这已是颉利放出的第二只猎鹰,至于前一只猎鹰的下场,从吴风满弦的弯弓便可得知。
“嗖”的一声鸣响,箭矢瞬间划破天际,速度快捷无比,以猎鹰的高度和敏锐的视力亦躲避不及,被一箭贯穿从天空跌落下来。
这些经过专人训练的猎鹰都珍贵异常,乃是古战场最犀利的空中斥候,价格超过等重的黄金,连续损失两头,即使颉利可汗作为大草原上的主人,亦会感到心痛无比。
“你猜对方多久会放出第三头猎鹰?”吴风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收起亡月弓问道。
宋师道脸上露出思索之色,闻言说道:“颉利可汗是在定位我们的方位,我猜不出两个时辰,他就会派出第三头猎鹰。”
“那你认为,对方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宋师道作为宋阀下一代接班人,智慧自然不会差,闻言立即想到一种可能,不由身体巨震,“今天之事,颉利绝对会放出各种流言,同时派出军队全力绞杀,距离比武还有七天,师道相信,未来的七天会有源源不断的追兵衔尾杀至。他甚至会通过邀请盟友和收买的方式,持续不断的骚扰风尊前往赴战。”
宋师道内心震撼无比,目光复杂地望着眼前这位不比他大上多少的年轻人,今日一战,此人展现出更加超越天下三大宗师的武道修为,逼得颉利可汗不得不使用这样的手段。
因为即使那位草原上最尊贵的大可汗,亦从心底深处不认为武尊毕玄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颉利怕了!东突厥亦不能承受武尊败亡战死的代价!
以一人之力压服当今世界最强大的国度,宋师道曾经认为这只是一个传说,今日终于亲眼见证。
就在这时,远处马蹄声大起,循声望去,只见前方数里外尘烟四起,隐见大队人马驰骋而来。
转眼间,前锋部队已经临近,逾百骑士披挂着垂至膝盖的锁子甲,头上带着顶部呈鸡冠状的头盔,人人挂弓,看起来强悍威猛,杀气腾腾。
“不是突厥狼骑,是契丹人!”
宋师道虽说来到塞外只是为了散心,但作为世家子弟的本能,亦收集不少情报,一眼就看到对方的来历。
“哈!看来那一位十分心急!”吴风策马上前,淡然而笑,似乎十分享受战场的感觉。
颉利可汗阴谋算计他,而他何曾不在算计对方,吴风就是要以自身做靶,吸引大草原无数部族强者纷至来袭,而他,将会如钓鱼一般,一点点放尽塞外敌酋的鲜血。
他就是要以草原无数英杰的鲜血,去铸就他的无上威名。
第66章林中鏖战
粘稠的鲜血,沿着草茎的弧度滴落下来,坠入下方泥泞的土地当中。
血战终止,杀号和呻~吟之声逐渐消散,忠诚的战马依靠在主人的尸体旁边,马嘴不断推动着原本的主人,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大草原上的秃~鹫和豺狗开始一场盛宴,狼吞虎咽撕咬着死去不久的人体,几百年来,这片土地一直遵循着弱肉强食的铁则,强者生,弱者死,即使再英雄的豪杰,死后也不过黄土一捧,或者沦为野兽的盘中餐,往复循环,永无止尽。
宋师道望着吴风提着的发辫,不知为何口中有点干燥,“此人乃是契丹大酋阿保甲,在草原上一向素有勇名,一支长矛不知挑落多少高手。”
“此人确实有些本事。”按吴风看来,此人的实力不过稍弱于赵德言,实属和突利、伏骞同一级数的高手。
可惜当他率领族中二十余高手,百余精骑强行突袭,就已经决定了他的命运。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却碰到吴风这个不可用常理推度的强者,最终全部折在了这里。
而一下子失去这么族中精锐,对于契丹族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甚至族中老小捱不过这个冬天,就此消亡也犹未可知。
“想要杀人,自然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吴风嘴角露出一丝冷冽的笑容,随手一抛,阿保甲的人头被高高抛起,笔直地插在一根斜插在地面上的枪头顶端。
“还能坚持住吗?”虽然主要乃是吴风动手,但宋师道亦然宰了不少漏网之鱼,耗力匪浅。
宋师道身体疲惫,眼中却透露出惊心动魄的光亮,“正要随风尊斩将杀敌!”
暮光之下,两人策马飞驰,登上高处,纵目前路形势,波浪般起伏的丘陵延展无限,疏密有致的广布在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