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哭到上不来气,景康帝看着都心颤,忙叫人搀扶她坐下。
此时皇后携大皇子、太子入场,三人请了安,各自找了地方待着,暂时没对场中事发表看法。
一屋子全是人,景康帝看着闹心。
要是只有凌家小子掺和这事就好办了,难就难在自己四子也在,总不能因为吃了一只猪就对四子打骂惩罚。
“看看你做的好事!”景康帝将杯子掷在边子晋身前,茶杯碎片溅了边子晋一身。
虽然有偏心,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看四子那惨状景康帝也难受。同时他也生气,这四子平日在一众兄弟里虽然不算突出,倒也稳重,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皇上……”丽妃抹泪:“他知道错了,实在是七皇子的宠物太……太不寻常,子晋他定不知道那猪就是七皇子的宠物!”
不管边子晋当时是如何想的,此刻她绝不能认。她和边子晋韬光养晦了这么长时间,此事传出去,若是让朝臣留下边子晋上不得台面的印象,他以后难争大业。
丽妃借着手帕掩去眸底的算计之色。她来之前已经派人前往事发地破坏现场,不管这只猪身上有什么东西,都叫他们永远找不到。
容妃此时又低泣一声:“我还记得我的宝珠戴帽子的样子有多么好看,配上那身红马褂神气极了。几个时辰不见而已……怎会如此……”
这是容妃第二次提及衣服了,景康帝眯了眯眼,暗忖起来。
边连玉在容妃身侧安抚着,责怪道:“非吃不可吗?”
景康帝这才明白症结在哪。
虽然太后极力想将事情化小,归结于口舌之欲上。但若这只猪有主人的明显标识,四子还是不顾兄弟颜面将其杀害并与人分食,这……是对小七心存怨恨啊……
心存怨恨又无力向本人报复,转而将矛头对准弱者。
窝囊!下作!
景康帝怒火中生,他允许他们之间有竞争。但身为皇子,理应堂堂正正,绝不能像阴沟老鼠一般鬼祟。
边子晋伪装多年,最会看皇帝脸色,当即说道:“父皇,我遇见那只猪时,它身上并无衣物啊!”他将头磕得砰砰作响:“我对天发誓!而且当时它身边无人照料。既然是七弟的宠物又怎么会独自出现在路上,我只以为是哪个膳房跑出来的……”
“我当时只是饿极了,昏了头,并非故意为之啊!”
他头上秃一块留一块,脸上挂着硕大的乌眼青,额头又被自己磕到红肿,模样实在可怜。
但在场众人却没有一个敢可怜他的。
皇宫里长大的人没有拎不清的,别说是猪,就是路上来了只兔子,轻易也不敢下手。七皇子被猪拱了的事情才发生不久,你边子晋说你不是故意的,谁信?
但就算现在众人心中有了定论,也不能将之定罪。很多时候,他们要比拼的不是事实,而是证据和逻辑。
边子晋的说法既然逻辑上说的通,就算景康帝也不能一口咬定他是错的。
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屋子里一时静默起来。
太后悠悠道:“四皇子固然有错……但!他只是误食,你又怎能不顾兄弟之谊,将哥哥打成这样!”
在一旁观望许久的大皇子,顺着太后的话,责备道:“是啊,七弟,误食而已,他可是你哥哥,何必下此狠手?”
他现在已经知道这个老四是个不安分的,但那样更好。
太子现在地位如此稳固,他刚好缺个帮手。就算不是帮手,能给太子添点麻烦也是好的。
大皇子心中毫无歉意的道歉:对不起了,小七,你就为哥哥受点委屈吧。
边乐回了他个白眼。
这大哥真是蠢到家了,就边子晋那个人,你俩谁是谁的帮手还不好说。
他没着急派人去拦截丽妃。去小院找人的时候他就知道证据已经被边子晋毁了,不然边子晋不会对他出言挑衅。
“唉……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虽是误食,但事实已经造成,无论理由如何,小七所受的心伤不会减少半分。”太子脸上带着怜悯与不忍:“那只小猪通达人性,我听闻它……也心有感伤,更何况是养了它许久的七弟。”
太子心中冷笑。
哥哥算个屁!如果不是怕父皇厌恶,我第一个就把你这个蠢货给宰了。天天拿着长子的头衔搞小动作,到底我是太子还是你是太子。
太后略有诧异,太子向来也不喜七皇子,怎么会为他开口。
若是别人,太后肯定要出言讽刺,但这是储君,她不能轻易驳斥。
边乐看进展又停了下来,嗷了一嗓子:“我难过啊!!!”
他压了压嗓子,作出嘶哑之音:“我知道四哥不是故意的,但当我发现的时候,四哥还邀请我同食,我……我真的……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