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冷了,就再也暖不起来。
外面夜猫子叫得越发凶,好像要把黑夜啄破个洞那般。
“哐当”随着屋里杜恭孝扔出去的烛台砸到窗框,受惊的夜猫子叫得更响了,但是高一声低一声的,好像喝醉酒的人。
随着烛台骨碌碌滚着,屋内只剩了黑暗,院墙外秦洛杉车前那盏灯笼倒是愈发显眼,轻轻地在浓墨中摇晃着。
杜恭孝彻底没了脾气,一气脑仁又炸了般痛。
被吵醒的白青不耐烦翻了个身,看了眼杜恭孝,伸手一根筷子射出,刺破窗户,夜猫子“嗷”一声,负伤拼命飞走了。
那边马车里的秦洛杉也瞧见了那灵敏迅捷鸟儿,害怕地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她伸手掀开帘子,瞧见院子里似乎开了扇窗户,尽管里面是漆黑一片,却总能感到有道视线扫视着她,无形又沉重,柔柔缠着她脖颈,压得秦洛杉有些许的呼吸不畅,
那股视线落在她面上,放肆打量着。
天杀的杜恭孝。
她伸出手,想将帘子拉下,那道视线明显沉了沉,充满威慑力地叫她停了手。
不就是打量她吗。
自己既然来了,自然就是还在意他的。
她秦洛杉清白坦荡。
任凭夜风吹拂着她衣领,秦洛杉手拄着太阳穴,手肘支在窗框上,阖眸想着以后的路该如何走时。
窗内的杜恭孝却已经躺了回去,强迫自己躺下闭眼。
“不去在意她还在不在,她在与不在,都对我没有影响。”
杜恭孝心道,重复念着这句话。
而此时在秦府空等了一夜的猫玖已经气炸了肺,他近来在秦府养伤,没事还能看到秦洛杉,和她下下棋什么的。
谁知今天已经从晚上到了快天亮都没见到秦洛杉,她还学会夜不归宿了?
他招来兄弟一打听,原来是杜恭孝那厮被赶了出去,秦洛杉去寻他了。
猫玖气得伤口疼,还真是旧人未死,旧旧人又来了。
于是他拖着伤躯,一瘸一拐循着兄弟们给他提供的位置寻去时,天边好似早春的一抹即将融化的浮冰,出现明亮的色彩。
他终于赶到别苑外。
秦洛杉的马车停在门外,如同幽灵,马也垂着头,像是和主人一齐睡熟了。
猫玖凑到马车前,掀开帘子瞧见秦洛杉搂着徐韧睡得正沉,二人横七竖八,睡得毫无章法。
秦洛杉秀丽鼻子微蹙,像是做了噩梦。
就在猫玖放心下来,颇为得意地看了眼院内,心想:“杜恭孝怕是还没有原谅秦三。”
“呵呵,正好。”
就在猫玖伸手想要直接抱走秦洛杉时,徐韧先一步醒了。
瞧见不怀好意的猫玖,她伸手扭住猫玖胳膊,破窗而出,与猫玖撕打在一处。
猫玖能打十个徐韧,奈何身体没好全,不甚叫徐韧得手,烂泥般软瘫在地。
打斗声响惊醒了别苑里的杜恭孝,白青更是警惕地拔剑出门。
而秦洛杉还睡着,直到杜恭孝穿着里衣,走到马车前。
他眼窝深陷,耳边包着纱布,看熟睡秦洛杉的眼神却平淡冷漠。
就在此时,秦洛杉醒了。
四目相对。
没有心动,唯余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