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韧看白青望着自己出神,越发羞恼,冲上去给了白青肚子一拳:“杀千刀田舍奴!”
白青闷哼一声,肠子险些呕出来。
与此同时,杜恭孝别苑,正值初春,草虫复苏,在外面叫得欢,仿佛在开歌唱宴会。
可在杜恭孝世界里,却是一片嘈杂,耳膜穿孔留下的耳鸣症状,叫他日日夜夜不得安歇。
他下床掌灯,屋墙上渐渐浮现一片影影绰绰浮动的黑暗,好像潮水。
他揉了下眼睛,将窗户打开,清冷空气立时冲进来,他头有些痛,又感到快意。
于是将衣领往下扯了些,希冀在自然环境中耳鸣能好些。
果然,随着脑袋清醒,耳鸣也好了些许。
于是他坐在窗边,想到杜方言对自己下此狠手,以后计划必须提前,不然自己真的要死在杜方言手中。
他恨杜方言的控制欲,杜方言厌恶他的自作聪明。
今生父子,前世冤家。
说得就是他和杜方言了罢。
之前他或许也痛过,但在杜方言那毫不顾忌的一巴掌,甚至在看到他匍匐在地丝毫不收手,还对着他破口大骂,甚至骂他早死的娘时。
杜恭孝早就彻底心凉了。
什么父亲,什么亲人,都是狗屁。
那时是白青舍命拦住杜方言:“老爷,再打就出人命了。”
那时自己耳中已经往外流血。
而杜方言看自己的眼神如同看野狗,冷哼:
“别忘了他的命是我给的,我想叫他怎样就怎样,我想将这条命收回来,随时!”
呵,好重的养育之恩啊,几乎要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可脑中的剧痛叫他说不出话来。
“父亲,既然你这么不想要我,那我走好了。”
杜恭孝说着就叫白青去收拾行李。
那天如果没有白青,他想不到自己会如何狼狈地被赶出去。
他眼落在细腻青釉茶器上,端起冷茶抿了一口。
如今齐王殿下风头正好,杜方言,总有一天我会站在新皇身边,告诉你你是错的。
从头到尾,都是错的。
杜恭孝踉跄着摔回床上,赵勇送的床褥十分柔软耐用,带着淡淡芳香。
甚至于能在枕褥间嗅到草药香,叫原本紧绷如弦的他放松些许。
他心头万分感激:“多谢你赵兄。”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你这份患难情谊,我杜恭孝记下了。
杜恭孝沉沉陷入睡眠,眼角处却闪着点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