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到站是夜里十点多,打的回到在燕京的家都快十二点了。
艾雨拖着行李进小区,只想快点回家睡觉。走到自家单元门禁处时,却听到“咚”的一声。大半夜的,好似什么重物忽然落地。
紧随其后是一个男人的询问声,“小姐,你没事吧?要不你别等了,我送你去别的地方?”
艾雨狐疑地转过头,人站住没动,只让神识循着声音覆盖出去。
前方拐角处的停车位,一辆小别克前后车门大开。
一个浓妆艳抹,低胸短裙护士服,黑丝配红色高跟鞋的女生,正费劲地从地上爬起来,试图靠着车门就这样坐在地上。她身旁还蹲着一位穿代驾制服的男司机。后者手足无措,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女孩儿皱着眉头嘟嘟囔囔道:“我姐,今、今天就回,就回来了,我不走。”
艾雨心头腾起无名火,拖着行李箱大踏步走了过去。
“师傅,我就是她姐。辛苦你帮我拿箱子,我扶她上楼。”
“哎呦我的天爷,可算有救了!”
代驾司机如释重负,先是跟艾雨核对了地上这位姑娘的手机尾号,这才放心将人交给艾雨。
……
认识白田甜是在一年前,当时艾雨正在某个酒吧街采访国潮艺术周活动。夜色中的酒吧街喧嚣迷乱,如果不是为了工作,艾雨平时根本不会来这种地方。
那天干完活正准备收拾设备回家,就见几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拖麻袋似的将一个女孩子拉进了横巷。
艾雨和搭档的男摄像对了个眼神,举着三脚架追了过去。
将人救下后才知道,这姑娘刚刚年满十八岁,揣着身份证和朋友去酒吧开什么成年r。结果喝大了,被人“捡尸”。
燕京有很多酒吧一条街,和蓉城那种音乐酒吧不一样,这里的酒吧最出名的是“捡尸”。
那些喝大了、断片了的美女,走着走着突然倒地,捡到就是一场艳遇。于被捡的姑娘而言,却是一生的悲剧。
几天后,白田甜被她父亲拽着登门致谢。艾雨这才知道,她和这个妹子有同一个爹。白田甜是白润德二婚生的闺女。
自从父母离婚,艾雨就没见过父亲。只在每年生日那天,外婆会将一笔转账记录指给她看。她能付得起这套小公寓的首付,也多亏了那一笔笔攒了很多年的“生日礼物”。
多年后再见白润德,艾雨心里没有任何波澜。反倒是对白田甜,生出些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哪怕是同父异母的妹妹,那也是她妹,怎么能憨成这样?
……
第二天一早,白田甜是被皮蛋瘦肉粥的香味儿唤醒的。
睁开眼先是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沙发上,刚欲伸懒腰,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印入眼帘。
“姐,你不笑的时候真吓人……”
艾雨刚完成煅体任务,脸上没表情是累的,倒不是心里有气。
“醒了?”艾雨淡淡道:“尚品地产的大小姐打扮成这样,是想兼职赚点外快吗?”
“我哪能那么想不开!”
白田甜连忙摇头,手忙脚乱地解释道:“昨个有一化妆舞会,真就是我们系里同学在一块玩玩,没有乱七八糟的人。”
“玩玩?便宜谁呢?”艾雨伸手勾了勾白田甜的衣领子,目测距离肚挤眼也没多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