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要敲山震虎,给这管家个下马威。看来效果很好。
至于族人和荣国府,能离得远着些,就已经是这个时代的极限了,想要完全和那边划清界线,只能说是在做梦。只要想想那些诛九族、夷三族、满门抄斩的先例就知道了。哪怕某个人是个守法的模范,也说不定什么时候会被族人连累丢了性命。
在祖母母亲片言只语中,我听出两位长辈疑心后街上那些族人,要杀了我和贾蔷,好将自己的孩子过继过来,以便将来继承宁国公的爵位。
同样的,西府也没能摆脱嫌疑。荣国府已有两房,偏生本该承爵的长房却没出息又不得宠;有出息又得宠的二房又轮不到承爵。这次我一出事,母亲祖母疑神疑鬼想到,不会是西府觊觎宁国公的爵位吧?并且她们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对此我只能说,人的想象无穷大。
贾蓉的父亲这次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以前他把姬妾通房看的比我重要多了。这次倒是比祖母母亲更狠厉果决,一些个事情还是他先想到的,一些个决定还是他作出的。这次凡是略有嫌疑的下人和所有姬妾被赶走,就是他的主意。难怪母亲那么硬气。
他这么在意我的安危,我想大概,可能,是因为我是他今生唯一的儿子了?
经过这次,原本将两百多的人口少了大半,只剩一百上下。府里的风气大变,现在的下人个个规矩肃整,勤恳卖力。看着变化,我心里满意的点点头,这次冷水澡总算没有白泡。
祖母还好,母亲向来是个软性子,这次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古语有云“为母则强”,看来还是很有道理的。我,就是母亲的逆鳞,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子,谁要伤到我,母亲会变身老虎的。阿弥陀佛。
唯一美中不足的后果就是,原本祖母母亲对我是十分紧张,现在更是万分紧张。只要一眼看不见我,便开始担心。我真想仰天长叹,这真是自作孽。
可不知为什么,看着她们时刻盯人的目光,听着她们唠叨罗嗦的叮嘱,我竟然觉得很舒服。这真是奇也怪哉。难道我竟然是天生的受虐狂不成?
现在贾蔷养在祖母身边,看着这个漂亮的小东西,心里的阴暗狠毒慢慢平静下来。是因为贾蔷对我没有威胁吧,所以能够收起心中的戒备。
柔软的、小小的手摸在我的脸上,吐字不清依依呀呀的对我说话,黑亮黑亮的眼睛瞪着我,不时的咧开嘴咯咯的笑,然后把口水亲在我脸上,真的是,好可爱。
五岁算是开始习武的最佳年龄。每天坚持跑步、拉筋,努力锻炼。这个身体实在是过于娇生惯养,一个小小的冷水澡就让我病了半个月,喝了几十碗的苦汁。这样是不行的,身体是人生的本钱,这个样的身体以后是个麻烦。我必须锻炼出来,至少能打得过一般人。
上一辈子努力让自己变强,虽然直到最后也没用上。可我想这一辈子一定会有用的。前世学到的锻炼方法武技技巧在我的脑子里,现在正是用到的时候。
正文 第三章
第三章
我和贾蔷穿着比较正式的服装,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三个头。然后我奉上清茶,接着是贾蔷。坦然受礼的中年男子依次接过茶,做样子品一口。然后摸着胡子,训导我们一番,最后把我们叫起。礼成。
这是我和贾蔷的拜师礼。
时光荏苒,转眼三年过去了,我八岁,贾蔷五岁。其实前年我就应该去族学或者聘师好正式开蒙。去族学,我是不干的,不论是书里得来的印象还是管家打听来的消息,族学里都是乌烟瘴气。那里哪是学习的地方?去了那里,整日里看见那些腌臜事,太过影响心情。我实际都二十多了,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和那些小屁孩也玩不到一块去。
加上长辈因我落水一事对家族里的人心有芥蒂,平日里更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把我放倒眼前。所以没用我多费唇舌,只略略提了提,长辈就顺理成章的同意了我另聘西席的请求。
礼聘来的夫子姓李,原也是大户出身,进士传胪,做过庶吉士,做过翰林院编修,做过地方正堂。后来他的家族坏了事,倒没牵连到他。只是此人通透,连上几折辞官,终得脱身归隐。现在他虽失了权势,但择徒以教,薄有资产,日子倒也逍遥。
当初要寻找西席的时候,我提了几个要求。
一要此人是正牌子进士出身,懂科举才能教出会科举的学生。要是找了个落第秀才,就算他满腹锦绣,可他懂科举关窍么,他自己都不懂,又如何教我们?
二要此人世故通达机敏圆滑,最好做过地方官、打理过实务。埋在故纸堆里知书不知事的呆子,当学者大儒是足够了,可我不要。我将来的目标是要当官不是要当学者。书呆子知道怎么纵横官场吗,知道百姓民生吗?
三要此人诙谐善辩,不刻板不严厉,要是弄个只知训斥责打不懂方法的来,那就真叫自作孽了。特别是贾蔷还小,要是整日被打手板、罚站、责骂、挖苦,他不产生厌学才怪。要是这人风趣幽默,以贾蔷乖巧的性子,一定能做个好学生。
当时管家擦着头上的汗,听着我的要求,恭恭敬敬的答应了下来——当时的敲打还是很有用的,管家再也没敢小看慢待过我。
然后管家找了两年,最终找到了这个李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