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被李恪甚没形象的笑给打回肚子,杨书瑾当然不知道自个之前的表情变幻是有多怪异,所以也就不知道李恪在笑些什么,只好拿着眼睛斜瞪他。
“长安,本王唤你好几声怎么都未听见?”终于是笑完,李恪才直起身问道。
为他这一声长安又是哆嗦一下,这名字换一个地方被另外一个人叫出来竟有着难以言喻的感觉,杨书瑾听罢就傻傻发笑:“大街上太吵。”
说罢又心生怪异,这里可不是正街,偌大一个长安城怎么说撞见就撞见,狐疑的斜看向身形挺拔的李恪。
“这幅表情作甚,既是难得遇上本王做东请你喝茶,”也没管她是否答应,当先朝着前方的茶馆走去:“我奉母妃之命前来寻六弟,没见着他人影倒是遇着你。”
李恪分明知道她在疑惑什么,却故意慢悠悠说的模棱两可。
“蜀王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杨书瑾莫名其妙,这个小地方难道有国色天香的大美女可以吸引的皇子也往这跑。
“坐吧,不必……”说话间已经进了茶楼,李恪原本打算说的不必拘礼在见到杨书瑾丝毫没有拘礼的动作时及时止住,哑然失笑:“倒是本王多礼。”
杨书瑾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随意,干笑两声抱着茶碗挡住大红脸,喃喃道皇子真是闲在。
“倒真不是闲在,下月初要与六弟分赴属地,父皇命我们这段日子好好陪陪母妃。”李恪耳朵尖的紧,一丁点风吹草动也不放过,堪比大内密探。
杨书瑾挑挑眉,对他听见不以为意:“既然这样应该在宫中陪着杨妃娘娘才对,怎么反而跑到这地方来?”
“哦,你不清楚?”李恪要了一小壶酒,自酌自饮反问一声。
“臣女愚钝,请吴王明示。”说个话有必要这么拐弯抹角。
稍稍一愣放下酒杯,李恪笑道:“你一本正经起来我反倒不自在,本王又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
“殿下说笑,臣女也不隐瞒,若愿将‘本王’二字换成‘我’,自也就不会这样拘束。”杨书瑾一反平日的嬉闹说的严肃,也是见李恪不是迂腐之辈才大胆将实话全盘托出。
“好,我明白,如是我便只是李恪而你是长安罢了,”李恪应下随即还遣退身后的小童,以酒敬她这才解释:“十七妹知晓你与房遗直常去赏花恼的紧,所以命人去拔了,六弟听说后便匆匆去阻止,想必现在还在那伺弄那些花儿。”
杨书瑾随着他的话脑袋中浮起李愔弯腰伺弄花草的模样,这幅意□差点没让她呛到口水,说实话换做是李恪这图可能会美感很多,李愔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傻小子。
抬头就撞见李恪略带斥责的眼神,慌忙思过,也对,人家堂堂七尺男儿弄着花花草草说白了还不是为她,以后若有个三长两短或者出个什么事李世民再英明也会把责任怪到她身上,人家是皇子自个可只是一个平民百姓。
杨书瑾无时不刻不为自己的小命做打算,谁让这是一个稍有不慎就会掉脑袋的地方。
“那个,蜀王的一片心意我不是不知,只我实在受之有愧。”
“如何有愧,他喜欢你本来直接娶了就好,这般动作你还不明白他的心意?”李恪反问,颇有些咄咄逼人。
“是啊,他说要我也没人敢反对,肯这般为我思虑说起来我应当知足,只是你也要知道,他弄个花瓶回去做什么,呃,虽然我可能还比不上花瓶。”杨书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外加好一阵自贬,实在是够低声下气。
李恪不怒反笑,直称有趣:“花瓶可不若你这般会逗乐子,罢了,你要是跟着六弟却丢失这些本性倒还真不如不嫁,你的意思我会转告与他,接下来怎么做就是你们自己的事。”
没说一会话李恪那壶酒已经见底,见他又要拿杨书瑾猛的记起几次见着他似乎都只是喝酒:“你好像很爱喝酒。”
李恪没料她思维跳跃的这么厉害,却也是反应极快的接了一句:“陶潜有云:携幼入室,有酒盈樽,我便是爱着般心境,哈哈,你要说这是借口也未尝不可。”
“五柳先生的确是值得崇敬的人,人人道他寡默任放,我倒觉得他是独立率真,只有一个人真的将归隐融入心中才会在字里行间透露出那股以求自安的心态,只是,你与他不同的地方太多。”
他是个皇子,不以那个位置为所求反而钦羡陶渊明,着实让人奇怪。杨书瑾揉揉脑袋,当初历史课本上对唐朝也没说太多情节,只记得李世民先立太子李承乾,复又废黜改立李治,也有不少皇子想要篡位夺权皆都不成,李恪似也是其中一个。
“你问的倒是一针见血,但也正因为我与他差的太多无法走向那份归宿,才会想去享受那种安然自在的日子。”李恪说着扣扣桌,外面的小童就机灵进门送上酒,显然是对他的习惯十分了然。
杨书瑾默默嚼着他的话,待小童关门出去才小心问:“你所做的一切是否并不是你想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