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才发现这个问题着实问的很隐晦,抱歉的看向李恪,她真的不是在考验他的智商。
所幸李恪的智商还是很高,这种模棱两可的问题竟然也能听懂:“你是第一个这样问的人,是否因我们处境相似?”
杨书瑾没听明白他的意思,但也找不出更好的借口,双眼懵懂的应声点头。
“呵,果真是,但我又比你难捱几分,”李恪呷一口酒,才缓缓到:“母妃是前朝公主,我亦有一半前朝的血液,有些事情做得再好也不能博得父皇的称赞,而我却必须保护母妃和六弟。”
杨书瑾只觉得他这个笑还不如没有,看的十分窝心,就好像是一条鱼明明是要拿来下锅它竟然还十分欢快的跳下去,拿起铲子的一刻总有那么些怪异的感觉:“你……”于是乎杨书瑾这一句话愣是不知怎么说出口,她身上的确也有一半前朝的血液可从未放在心上,毕竟脑中没有那样浓厚的阶级观念。
“我多言了,”见她没有说话,李恪笑笑喝起酒,看不出面上有什么差异:“你可以不用理会。”
杨书瑾倒是想不用理会,但这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完结了事,明明是自个先挑起的话题结果人家全盘托出她却要当做笑话一样听过且过,某样东西开始击打她的良心:“没,你这些话要是不能跟别人说就跟我说好了,不要憋在心里。”
杨书瑾完全败在那个眉目胜雪,顾盼生辉的表情中,等说完才发觉不对,这样不就和他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将这么重要的话跟她说万一不小心泄露出去岂不是要遭殃?多半还会连累杨崇敬,他可是在太子手下当差……不对,杨书瑾忽然警醒过来望向对面的依旧言笑晏晏的李恪,他根本就是故意说了这些与自己听。
不仅让她主动说出他想要的话,还让她没有办法出去乱说,自然就算是说了也没人会信。然而他的事情知道的越多也无非是两种结果,一就是倒向他这一边,另一种则是将这些可有可无的事情告密与别的皇子然后与他为敌。李恪吃准了她会选择前者,好,事实上选择后者对李恪也是有利无弊,至少可以轻易辨别出他们杨家是敌是友。
“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见她表情渐渐变化成明朗,李恪毫不吝啬的赞赏将心意显露无疑。
“就当你是在夸我,”杨书瑾万分悲催的挑挑眉,其实李恪这个人并不坏,就算被利用倒也并不反感:“我有预感,我们要么成为很好的知己,要么就是敌人。”
“我真心希望是前者。”微微一笑,李恪端了酒杯敬她。
泼去碗中的茶水示意倒上酒,杨书瑾很是无奈的说出心底的大实话:“其实我比较希望我们从来都是陌生人。”
“哈哈,为时已晚。”李恪朗朗笑起,似乎心情大好一口喝尽杯中酒。
随着他讪讪笑,对于这个类似于国家顶尖级领导会晤式的谈话杨书瑾绝对不想再要有第二次,一旦与他们扯上关系,前路也会变得模糊,难得她还想脚踏实地好好活一次,这个不奢侈的愿望立即被一个从天而降的大锤给砸的粉碎。
好吧,难得来一次大唐,轰轰烈烈也没什么不好。
辨我是雌雄
坐着那令人摇晃的马车再度晃得七荤八素一路回到家门口时,李恪已经不若上次那么矜持,而是一路撑着下巴好笑个没完。
作为一个大家闺秀的杨书瑾都丝毫不矜持在那皱眉干呕,他还需要矜持什么。
“下回把你的马车弄得稳当些再让我坐,不然我很有可能成为晕死在马车上的第一人。”杨书瑾眼含泪花不停地怨念着,手指因为极度用力抓着窗棂而有些掰不回原状。
“我倒还真是想见识一下怎么能被这马车折腾死,”李恪哈哈一笑,也不管她那想要吃人的表情一把将人拎起:“孤男寡女共处一车久了会被人家说闲话,回家好生歇着。”
“你看我这样子怕人家说闲话吗?”被他一拉一拎,胃里顿时翻江倒海,那一肚子的秽物卡在喉头差点就吐到李恪光彩华丽的衣服上,杨书瑾很有骨气的给吞了回去。
“我比较怕。”李恪悠悠甩下这么一句,毫不留情的将人弄下车。
杨书瑾顿时后悔,早知道打死也要将那堆东西吐出来,不吐在他衣服上也要吐到他马车里,怎么会那么讨厌。
“哟,有人在等你。”
昏沉沉的脑袋还未转过来,李恪这声不轻不响的“哟”让她神经又一阵麻,恼火的看向家门口,见到左边之人先是一喜,再看到右边人时猛地一惊。
“想不到你还认识萧梁后室。”李恪单手扶着她,却站开有半步之遥,杨书瑾琢磨着这话的意思明白过来他是在说右边的人,也就是前些日子捏着小手绢向她告白脸红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