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小姐。”称心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适才那番话也听得真切,此刻见她在对面坐下竟有些不敢直视,口气中的尊重满满当当。
“我可是把你当朋友,就不必这样拘泥礼节,你别看清儿一口一个小姐,私底下与我也是没有主仆之分。”伸手学他的样子拨弄着琴弦,话语也是说的很随意,趁着清儿去换茶盏不忘调笑。
称心几日这样的话也听了不少遍,只是那声小姐发自肺腑无论如何也不能省去,便只做一笑:“小姐不会琴?”
“小姐呀,是什么也不会。”清儿端来茶笑嘻嘻的接过话头。
杨书瑾作恼捏她一把,十分理直气壮的回道:“谁说的,我叶笛吹得不是挺好,上一回斗文要不是我先走赢的绝对是我。”
“嗯,那倒是。”说到自家小姐的才华清儿倒是不含糊。
“斗文,是六叶斋那次?”称心好奇一问,得到应答才叹:“原来竟是小姐,那首曲子已经传到坊间,称心也听过,甚好呢。”
“诶,坊间啊……”杨书瑾讪讪一笑,拿着手绢轻轻扇风也不多说却是转开话题:“对了称心,你要找的人还有没有别的特征,哥哥查了这么些天也没消息呢。”
称心为难的摇摇头道:“也只见过公子几次,最后一次公子说十日内会为我赎身,却不知何故没有等到公子。”
“他会不会只是说着玩玩?”
清儿心直口快直接问了出来,不想称心抬头就反驳:“不会!公子不是这种人。”
两个女子被他突然的大声弄得有些莫名,不由都滞住表情,称心也觉出自己的失态微微赧脸轻声道:“称心虽不才,但是真话与假话还是能分得清。”
“分得清就好,我想那位公子定是家中有事,你也不要急在这安心住着。”在这种煞是闷热的天气里杨书瑾柔声细语倒似一阵清风缓缓吹过称心心间,不若第一次见着那般大大咧咧,总算是有些明白为何这个家中她会以怪异出了名,这么个表情在她脸上确实很怪异,称心不由笑出声。
“好端端笑什么,我脸上画了乌龟?”杨书瑾说着还煞有其事摸了摸脸,这回连着清儿也笑起来。
“咦,小公子回来了。”正谈笑着,清儿忽然开口,几人顺眼望去正是杨志诚。
“姑姑。”杨志诚仍是当先施礼。
“志诚今日放课倒是挺早,怎么没与哥哥一起?”杨书瑾拉过他坐,笑问。
“还是往日的时辰放课,只不过天气渐热白日显长姑姑没发觉罢,今日宫中有事,伯父怕是不回来,要我知会姑姑一声。”
“发生何事?”隐隐觉得不妙,杨书瑾难得追问一句。
只见杨志诚面露悲戚,肃起口气道:“长孙皇后薨,皇上诏,举国丧。”
“长孙皇后,”杨书瑾脑筋着实转了个弯才想起说的是谁,历史书上有说过这位贤德有加的皇后,原来竟是在唐朝最繁华时死的,“不会是被陷害死的……”说到皇后,脑中除了历史书上那点印象也就只有宫斗戏中常有的这么一出。
“姑姑!”杨志诚惊呼一声打断这大逆不道的话,清儿也是急急捂住她嘴,连呸了几声。
“我的大小姐,您平日里说话可没见这样不带分寸的。”清儿无奈一笑。
“是在自家府上所以疏忽了,该打,该打。”杨书瑾吐吐舌吞下后半句赔笑道,只是长孙皇后再怎样贤德与她又没关系,哀恸什么的到底装不出来。
原以为这件事与他们杨府会搭不上丝毫关系,却不料还是牵扯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杨崇敬身为工部侍郎所有一切祭典所需都要他一手操办,于是在宫中整整忙了两日才回到家中,杨书瑾这才感觉到长孙皇后的死是多轰动的一件事,看来后人盛传李世民对长孙皇后情有独钟倒也不假。
话说回这传来的消息。这日杨崇敬从宫中回府一反常态进门就喊了称心问话,杨书瑾不知发生何事也匆忙跟上听了半日才多少明白,称心口中那位有心人竟然有九分可能是当今太子殿下。
细数时日,称心口中的公子许诺十日内会替他赎身却未曾再出现,那段时间里正巧长孙皇后病重太子服侍床前没有离开一步,二人再对上样貌特征更是可疑,一干人都不由吃了一惊。
若是太子这事还真不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