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把家里的存折拿了出来,扔给了赵万斌,存的是赵万斌的户头,里面只有五十来块。
赵万斌皱着眉,“怎么只有这么点?”
他以为家里至少得有五六百的存款吧。
孟星冷笑,“怎么只有这么点?你别问我,去问你妈啊,隔个两三天就来单位找我,不是头痛要看医生,就是腿痛要拿药,两天前还说想吃肉了,又找我拿了十多块……我知道你家老娘什么意思,觉得我住娘家就把钱补贴给了娘家,不放心,非要把我手里的钱一点点的要走,变着法子的要,我不给就赖在地上又哭又嚎说我不孝,说赵家娶了个搅家精……
要是这钱被你妈要走了,是偷着补贴给你,那我也不说什么,可看这样子,你家老娘可是一点没给啊,那家里这些钱给了谁?还不是给了你家那三个不成器的哥……
以前是我傻,在单位上要面子,还要给你面子,但是谁给我面子啊?别说面子,里子都快没了。
你现在还想找我要钱搞什么投资,把这一百块拿走吧,拿走了我们一家子全喝西北风去……
以前我和你说了多少次管管你妈,可你非不听啊,当时你怎么和我说的,那是你妈,养了你二十多年,要顺着些,那你现在去你妈面前要回我给出去的几百块吗?看你妈能不能顺着你!”
在家撒了一通气,也待不下去了,干脆拿起工作服,去厂里加班去,加班还有一块钱的加班费呢,在家里看着男人的脸就来气。
赵万斌手里没钱,加上他家里条件不好,亲戚朋友不找他借钱就是好事,他反而找他们借,根本借不到。孟家这边的亲戚倒是宽裕,但是他也拉不下那个面子,所以他虽然看着孟红旗挣钱眼红,但是手里没钱,想去南方也去不了。
……
孟笙笙不知道家里三姐因为孟红旗挣钱的事闹了一次,她照样过着朝九晚五的日子。
国棉厂这几天也热闹的很,前两天一大早的就被叫到会议室开会了,整个会议就一个主题,厂里要装一台电话,便于联系上下游的各个厂商,报告两年前就已经打上去了,但是一直没个信,现在上头终于有信了,现在会议讨论的就是电话装哪个楼里。
孟笙笙坐在属于技术科科长的位置上,面前一个会议记录本,拿着钢笔,心里骂着人,这样的屁事都能让厂里上下领导开个会,这些人真是闲着没事干了。
这倒是孟笙笙不了解情况了,这时候装个电话可不是一件容易事,私人要装电话,不是个中-央的什么司的司长级别的人物,根本没资格装电话,装电话的价格也是让人望而却步的,至少一千起步,不是家里有钱或者是大单位,根本装不起电话。
连带着电话电力这方面的单位,那就是不得了的单位,单位里就一个看门的,都能用白眼看人,别人还不敢生气。
看看国棉厂打的报告,两年多了才有个回信,可见装电话多难。
办公司为这台电话的安装地址是吵上了天,孟笙笙就这样不争不抢的坐在那里,时不时的还喝口茶,看这些领导打嘴仗,跟看村口大妈骂架似的。
孟笙笙对自己的定位清楚的很,厂里的领导就她最年轻,资历最浅,她在这些老油条面前根本就没有什么说话的余地,再一个,她手下那几条咸鱼,对她能不能争取到什么电话根本就不在意,可能电话真装上了,厂里的小年轻谈个恋爱都要跑来接电话,还嫌吵得慌。
电话最终被销售科那栋楼要走了,毕竟那栋楼三个科室,销售科、供应科、后勤处全在那里,都是需要经常联系其他单位的科室,有了一台电话也方便。
装电话的事有了回复,人家装电话的单位硬是又拖了两个月才来安装电话,棉纺厂这边还得赔笑脸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一点不满意也不能露出来,否则人家就敢直接撂下你们单位给下家装了,这时候也没个投诉的地方,更别提服务态度什么的,只有他们能办的事,他们撂挑子了找谁去?差不多属于垄断行业了。
回了家,两小的一人拿了一个冰糖葫芦吃的正嗨,半张脸都沾了红色的糖渣子。
孟笙笙瞧见承宁把冰糖葫芦上头那一层糖霜吃完了,剩下的山楂全扔了,孟笙笙当即脸一垮,“王承宁!你给我过来!”
好日子才过了几天啊,就敢这么浪费,反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