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丹枫听得不服气,便在旁道:“刘三爷这话是冤枉佩瑾了,若是这样,佩瑾今日还费力气震慑吓唬那余沧海作甚?佩瑾今日一指,那余沧海须得几日不敢轻举妄动。姓林的小子若是机灵,有这会儿功夫早就逃了。”
楚方白嗤笑道:“刘三爷是仁义得很,若是他,自然是保那小子一辈子的周全不是?”
刘正风被他这话说得无奈,只得道:“我本不过是怕惹麻烦上身,谁就有那么宽的心,什么闲事都要去管了?林家是死是活,离我远着呢,只是不能叫我瞧着他们无辜死在眼前罢了。教主也用不着寒碜我,我再不提这件事。”
说着转身走了,瞧着很有些气鼓鼓的。楚方白看着他背影,不由笑道:“刘三爷不是真生气了罢?他历来侠义心思,却是这样纯善,我方才不该笑话他。”
张丹枫笑叹道:“佩瑾嘴巴不饶人,你自己也说过几回,这样容易得罪人,可怎么就是不改。不过刘三爷想必也知道佩瑾没有坏心,待会儿去陪个不是,他定然不会存在心里。”
旋即又道:“不过却不能听他的,把那林家的事儿管到底了。我瞧着那林家的小子不喜欢,今日也就罢了,之后的事儿,佩瑾别掺和。”
楚方白瞧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若说你是醋了,我便应下了这句话。若不然,我明日后日,还是去瞧瞧罢。刘三爷说的也不错,救人救到底,这才是侠义之道。”
张丹枫闻言,伸手便拦住楚方白腰间,凑在他耳边低声笑道:“承认了又如何?我便当真是醋了——不乐意瞧见你和那少年说话时候,笑得那样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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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着曲非烟能将林家夫妇救出,也算替于谦报答了当年相救的恩情,又能让笑傲江湖的故事少几个枉死的人,哪知道,当晚曲非烟回来,只说不曾找到林镇南夫妻两人。林平之在一旁急躁不安,恨不得以头抢地的模样,可见是尽心找了,却实在找不着。
楚方白细问了一回,这才知青城派弟子也是丢失了林家夫妇。原来他两个却是昨日余沧海和林平之在刘家对峙之时,就被旁人劫走了。曲非烟擒下了两个,此时正想法子审问,看能不能问出来,究竟是谁劫走了人。便是问不出,也有个线索。
心中忍不住恶意揣测了岳不群,楚方白着意询问了华山派的动向,却没有什么迹象。心中有些打突,楚方白也顾不得林家之事,只对曲非烟道:“你去告诉你爷爷和刘三爷,今晚风寒露重,他两个在外头赏月,也小心着凉。你和你刘家姐姐,去给他们送衣裳去。”
曲非烟一怔,点了点头,连忙出去了。楚方白这才回头对林平之道:“衡山之上,有能耐从青城派弟子手中劫走你父母亲的,左右不过那几人罢了,少停打探消息之人也便回来了,应当有下落,到时候再做计较不迟。只是你现下要做好打算,救出人了,你欲去往何处?”
林平之怔愣半晌,低头道:“侄儿也不知应往何处……我林家镖局早已……若往洛阳投奔外公外婆,又怕道路险阻……”
猛地抬头,林平之两眼热切,瞧着楚方白,道:“若是能拜在世叔门下……”
楚方白听到一半便截断道:“怕是不成的。我门下功夫,须得从幼时开始修习。非非入我门下时只有五岁,却还嫌迟了,林贤侄,你如今年岁,却是过长了。”
等林平之垂下头懊丧,楚方白才听到张丹枫传音给他,笑道:“你却是会欺骗人家。”
也忍不住一笑,楚方白依样传音回去,笑道:“不然,我能如何拒绝,才不伤了他脸面?直白说他根骨不佳,我瞧不上他么?”
他俩说了这两句私密的话,外头有小厮过来回话,是依样学了几句不明所以的言辞,楚方白却听明白了这教中的暗语,末了一句,说的是林家夫妇的下落。
却原来,这回他们是被嵩山派的劫走了。
楚方白便点了点头,又吩咐了几句话,转头向张丹枫点了点头,这才对林平之道:“已然知道了,只是你爹娘受的罪,这回却是没法报仇了——是嵩山派的人劫走了他们,此时正关在半山腰的农家院落里拷问。”
林平之咬牙,过了半晌才道:“如今只要我爹娘活着,旁的……都可暂不计较。”
说着抬头,双膝一弯跪倒在地,砰砰地磕了几个头,道:“还望世叔不吝相助!”
楚方白等他磕了头,抬手虚扶,道:“你可放心,自然会相助于你。”
言毕便朝外一指,道:“方才已然吩咐下去了,外头正在集结人手。你便随着他们过去,自然能救出你爹娘。”
林平之听了,忙起身又谢了一回,也顾不得许多,便奔了出去。一出门正有人在外头等着他,又听见他连声谢了一通,脚步声渐渐远了。
等他脚步声听不见了,张丹枫才笑道:“也不枉费了刘三爷方才好心替他说了那么些话,这时候却是他报答了刘三爷了。不过佩瑾也是好计较,借着这林家的事,就乱了那左冷禅的计谋了,明日刘三爷金盆洗手,可以安枕无忧了。”
楚方白叹道:“怕也不能就此掉以轻心。虽说探听出嵩山派众人将林家夫妇就关在他们密谋埋伏人手的地方,着实是巧了,可毕竟明面上还有嵩山派的人,他们约莫也知道刘三爷和曲长老之事——这却是不好办。”
张丹枫揽住他肩膀,笑道:“这也要让刘三爷自己烦恼一回,这才能下定决心,真正离了江湖是非地不是?曲长老尚且不怕有什么闪失,佩瑾在这里操心这么多做什么呢?”
楚方白一怔,因笑道:“果然便是如此,我操心这么多做什么?”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