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用处?”莫斯抢过话,“你该不是在考虑告诉他训练是为了去那儿吧?”
格洛弗又吐了一口烟,“他会知道那是沙漠地带,他了解西奈那边的地形,尽管他不必知道事情的本身是什么。”他尽力耐心地说着,像是在给一个缺乏理解力的孩子作解释。“他是最好的人选,雷。等你瞧见他工作就知道了。”他迈了几步,走到桌前,把长长的烟灰弹进那只古色古香的烟灰盒。谢哈布德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的动作。
“我将尽我所能找到一批最好的人员,”格洛弗继续说,“但如果你想使他们成为一支世界上最出色的队伍,就需要像麦金农这样的人。当他们出发时,那将是一架最精良的机器,我敢保证。”
“我还是不喜欢这个主意,”莫斯说,“即使你事先不告诉他,一到那儿他还是会认出那个地方,到那时他还是会后退的。”
“如果我们不带他去那儿就不会有这事儿。”
莫斯瞪大了眼睛,好像没听懂。
格洛弗笑着点了点头,“是的,等他一结束训练,我们就不再需要他了,那批人将自己行动,就像只瑞士钟一样。”
“我没料到你会这样说,”莫斯说。
格洛弗抬起眉头道,“没料到?这有什么呢?事完之后他们反正都得死。这一类的演习就这么回事儿,无论是第一个死还是最后一个死,到头来都一样。”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沙漠隐踪(3)
雷蒙德?莫斯放下跷着的二郎腿。他所讨厌的美国人身上的毛病格洛弗占全了——过于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办法是唯一的办法、缺乏品味、缺乏风度,没有敏感,没有灵秀。他唯一看中的是他非常擅长所干的工作。事实上,启用格洛弗是他本人的主意。他看见他组织过多次行动,因而器重他的能力,尽管他鄙视他的人格。莫斯在内心深处叹着气。格洛弗将组织一帮优秀的人马——对此他十分相信,而且由麦金农训练的队伍一向是无懈可击的。但鬼知道这人近来在干些什么。
“我几年没听到麦金农的消息了,”这会儿莫斯说话了,“你知道他现在究竟在哪里吗?”
“我知道,”格洛弗说,“这可费了我不少事呢,但我知道他现在何处。”
新西兰,南岛,克温顿牧场
青草茵茵的小山顶上坐落着一所房子,稍低处的北面斜坡上还建有一些附属用房。整个建筑周围是修筑得很好的木板栅栏,形成了一个个小围场,一直延伸到山脚下的那条小溪旁。 肯内思?格洛弗将丰田汽车停在车道上,坐在驾驶位上稍候了片刻。他从达尼丁赶来的一路上——其实,是从伦敦赶来的一路上,都在盘算着怎么对麦金农说。但他知道他将只有一次机会,他要使它成功。他要拿出非常有诱惑力的东西,令麦金农无法拒绝。
这是一座显得有点粗糙的平房,墙壁刷成了白色。远处有两座稍高一些的山丘,再远些就是连绵的群山了。几棵小橡树掩映着这所房子,山坡上星星点点的树木形成斑驳的景色,但整个山坡总的说还是一片如茵的绿色。
格洛弗能辨认出远处绿草地上的白点——羊群。他对自己点了点头,走下了汽车。
一位妇人踏上门廊,望着格洛弗走来。他看上去约四十来岁,皮肤饱经风吹日晒。格洛弗走近时,那妇人笑脸相迎。
“你是泰森太太吧?”他问。
“是啊,玛莎?泰森。欢迎你,”她说。
“我姓格洛弗,肯内思?格洛弗。我来找一个名叫麦金农的人。我知道他在为你干活。”
“是的,他是在给我干活,可他刚才带着一大群出去了。他要把它们赶到那边的山坡上去。”
“是羊吗?”
“噢,对,很抱歉,你是美国人吧?”
“你看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一般来说,两三天里不会回来。要我给你倒杯茶吗?”还没等他反应,她已打开屋门,向内厅走去。
他跟她进了一间宽敞的厨房。沿厨房两侧墙壁放置着蓝色的餐柜。“我有没有办法上那儿去找他?”他问。
她从一只蓝色的茶壶中倒了茶,示意他跟她一块儿坐到餐桌旁,“我丈夫可以带你去,他一会儿就回来。”
“这整个牧场都属于你和你丈夫,是吗?”
“是的,可在新西兰我们管它叫牧站。你是麦克的朋友吗?”
“是他多年的朋友。我好几年没见到他了。”
“请原谅我的好奇心,”她低头呷了一口茶,“麦克好像是个孤家寡人,从来没收到过信,也从不寄信,从不谈起家人。我猜他结过一次婚。我还猜他……”她犹豫了一下没往下说。 “他过去常喝醉酒,我听说他现在戒了。”她笑了,“是啊,这在乡下可不是件易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