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被你看出来了。”曹榕淡淡的说着,坐了起来,脸色还没有恢复,苍白苍白,嘴唇都有点发干。这是长期没有吃好饭留下的后遗症,不过,他算是自己研制出来最快制止胃痛的药粉。
“我看你该找个媳妇看着你了,否则死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南琼这说的是真心话,曹榕这个人是不太会关心自己身体的人,全凭喜好办事,这点倒是像足了南琼,但是,南琼是女人,对自己这副身体是看地最重的,吃好穿暖,从不亏待自己。
曹榕只是牵强地笑笑,便没了反应。媳妇?他暂时还没想过这点,因为,他从来没安定地去结交过人家女孩子,就更别谈喜欢不喜欢了。
南琼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想的,顺理成章的说下去,道:“你到我药铺里后,我给你安排个大厨,天天准时开放,好好调理你的胃,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安排几个清清白白的女人,怎么样?条件不错吧。”
曹榕摇摇头,然后沉默了。
南琼皱了眉头,抵着下巴认真的说道:“我都为你想周全了,你为什么不干啊,你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曹榕抵着头,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他想要什么,第一次,别人这样问他,他还真答不上来。他来到这里,过着漂泊的日子,真当自己来旅游一样,将各地都游览了个遍,可是,他知道,这不是真正想要的。他漂泊这么长时间,喜欢往热闹的地方凑,自己又是个极其冷漠的家伙,不太会说话,不太会笑,不太会大喜大悲,看到人家青春活现,伤心时会大哭,高兴会大笑,自己偶尔也是羡慕极了,他是极其低调的性格,根本不太会表达自己的内心,到了不会表达的时候,基本就是沉默,他觉得,没有会懂他,所以,一直在找,但是,找什么呢?他不知道,似乎那个答案脱口既出,但是,话到嘴边又显得悲凉,所以,他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看着曹榕的样子,南琼也说不上为什么,突然很难过,她拍了拍曹榕的肩膀,叫他好好想想,她可以在无论什么时间,答应他一件事情,她说,这个承若,他肯定用得到,末了,她叫他去好好吃饭,因为知道从早上到现在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肯定又没吃。
说完这些话,南琼走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这天曹榕好好吃了一顿并没有酒的饭,走了出去。
天气已经很有秋天的感觉了。要说什么叫秋天的感觉,就是那种连着空气中都会有的,苍凉的味道,树叶都黄得掉了下来,被小型的微风卷起来,在空中打了一个圈,落到了地上。
曹榕一条街一条街慢慢地走过去,听到私塾里,传来孩子读书的声音,突然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是那个站在阳光下,会露出灿烂笑容,轮廓精致的少年。奶白的皮肤和碧蓝色的眼,有时笑起来,还会带着浅浅的酒窝。
记忆突然回到了那个时候,多多喝醉酒,一声一声掷地有声地对他说,我受够了,我受够了,这个声音就像是一根刺,扎在曹榕的心里,冰凉冰凉的。
一大群孩子从私塾里跑出来,哒哒哒的跑向远处,成群结队,嘻嘻闹闹。最后,一个清瘦的孩子跟老师道别后,慢腾腾的走出来,看了曹榕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开始小跑起来,朝着那群孩子远去的方向追过去。
曹榕突然有一种自己老了的感觉。
天慢慢开始从太阳落山的地方红了过来,一大片像是打翻的颜料,渲染开天边,昏黄的黄。
曹榕走回了街上,不经意间经过那家南琼说的药铺。药铺此时还开着,样子极致的豪华,就跟南琼的人一样,极致的。药铺里面只有几个人在忙,曹榕本来想走开,就看到一个妇人拉着一个咳嗽很厉害的小孩被赶了出来。妇人突然跪倒在那个人面前,哭哭啼啼道:“你们是菩萨在世,是好人呐,帮帮我家女儿吧,她快不行了。求求你,求求你。”
那人估计是药铺里一个普通的伙计,看到妇人的样子很是为难,可是脚却被妇人抓住,硬是不让他走。旁边的小女孩也跟着跪了下来,这时候正是吃晚饭的时候,路人不多,但是,看到这情景都会指指点点。
曹榕扶起那个妇人和孩子,问道:“你女儿怎么了?”
妇人见有人来搭话,顿时满腔的苦恼都一股脑的倾泄出来,对着曹榕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道:“我女儿一直发着烧,再这样下去就要我怕是…。”
话还没说完就又哭了起来。
曹榕皱了眉头又去看那伙计,“你们为什么不给治?”
伙计抓抓后脑勺,为难地说道:“不说我们不治,实在是,药铺的主子吩咐,不给钱不治,而且,她这个病不好治啊。”
曹榕看那妇人,一身的衣服上都打了补丁,看样子就是家里条件不怎么样,可是,南琼这种不给钱不治实在是有失医德,她这样开药铺还不如去开商铺。太势利了。
“走,带我去看看你女儿。”
妇人听曹榕一声,有点犹豫,说道:“这,可以吗?”
曹榕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我也是大夫,你放心。”
妇人显然是死马当作活的表情,视死如归的带着曹榕来到她家。果不其然,这是一个条件非常艰苦的人家。虽说,邵朝是晨国的文化中心,贸易中心,政治中心,算在现代也是个大城市了,但是也不乏有那些生活底层的人出现。
妇人的女儿并不是她
带去的那一个,而是此刻躺在床上已经不醒人事了。
小女孩果真是高烧不退,曹榕略微的检查了一下,很明显,小女孩得的肺炎,搁在这个时代,是个非常严重的病,等同于已经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曹榕拿了一张纸给他们写了药方,妇人拿着药方又开始犯愁,一问之下才知道,妇人根本家里连米缸都很难揭开,更别说给孩子买药,而且这药不是这么一帖就可以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