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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他们真的会相信天理昭昭吗(第1页)

裘媛哄睡囡囡,鬼鬼祟祟的拿着笔记本去了魏桂屋里。魏桂没啥特别的兴趣爱好,也不会打发时间的看些肥皂剧,而是手工钩些餐椅垫,卡座垫。虽然家里有,但是她就是闲不下来,愿意换着花样的做些,为的是让自己赏心悦目,如果不是眼睛确实不中用了,她有可能还会自己绣上几个也不一定。

看见裘媛探头探脑的进来,只是瞟了一眼,没有搭理。裘媛没有合适的开场白引出话题,于是假装没看见脚边的绣墩,用蓄谋已久的脚踢了踢,看老母亲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好放弃。

裘媛颇有怨念的说,“能不能给个面子,先开口搭理我一回。回回找开场白,挺费脑子的。”

“看你这样儿,估计也憋了几天了。想说什么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回回都弄得像是谁先说,谁就输了的争强好胜,费脑子也是你自以为是有。”魏桂不以为意的说。

“哎,这样明晃晃的骂人没脑子,是不是不讲道义?他们都说我像你。”本来还想说,却被魏桂一眼瞪了回去。

魏桂看了看她手里还拿着个本子,知道她是真的有事儿。于是赶紧收了几针,把手里的活儿收拾到床头柜里。顺势坐在床上,问,“说说吧,谋划了好几天,我看看你憋出什么道道了?”

裘媛完全没有是在家里说话的自觉,还是情不自禁的压低声音说,“冯志存他爸,是被人。。。我爸那个大嘴巴跟您说了吧?”边说边用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魏桂用眼觑着裘媛的动作,看了裘媛手上的本儿,“你想说你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甚至振臂高呼想‘伸张正义’?”

裘媛缩了下脖子,一屁股坐回绣墩上,神情俱伤,喃喃的说道,“‘伸张正义’那么伟大谈不上,只是看不惯一些人罢了。”

魏桂嗤笑,“挺大个人,什么都写在脸上,你要是不满脸都是‘不甘心’我还能将高尚点儿的词汇往你身上贴一贴,你就说说这事儿是怎么跟你扯上关系的?”

裘媛觉得自己就是如来手掌上的孙悟空,怎么蹦跶也斗不过他妈这尊大佛,于是也不在拿腔作势,一五一十的把集团公司机构改革,她凑了个热闹,结果被按在地上摩擦的事儿,以及冯静申留下的笔记本里发现的千丝万缕,甚至是西南公司发生的事儿和她根据笔记本的内容展开的联想都和魏桂说了。

“你跟我说这些,不是让我帮你拿主意的。”魏桂目光犀利的看向裘媛,“你是想利用我,让我帮你试探段家,甚至是想通过我,利用段家来替你出口气的目的,是不是?”

裘媛吓得不敢抬头,她知道她在她妈面前可以作天作地的前提是,她妈不愿意搭理她,如果她真想踩着她妈的底线,那真的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她不敢辩解,只能实事求是的说,“段家已经出手了,又不是我要求的。”

“不是你要求的?在你私下见过段宏远之后,你就应该清楚的知道,段家要想达成他们的目的,就必然会施恩于你,开始你只想着借机行事,入了局却发现,如果想要继续往前走,就必须要段家施以援手,而借段家施以援手,最便捷且最有保证的方法就是让我这个老婆子妥协。”魏桂对女儿的做法很生气,怎么能不气呢?她隐忍了一辈子,眼看着这辈子就到头了,却被最像自己的小女儿算计不得不改变初衷。人的一生,如果受欲望支配,只会陷在深渊里拔不出腿,后悔时,越挣扎就会越陷越深。

“裘媛,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最苛刻吗?”魏桂突然问。

“不知道。”裘媛如实回答,因为她确实不知道,为此不止一次硬和魏桂对着干,但是她从来没有成功过,一是自己本身硬气不过三天,还有就是她爸和她哥,会替她向魏桂认错,如果她不想父兄也受株连,就必须低头。

魏桂看着裘媛,又像是透过裘媛看另外一个人,看的裘媛都毛骨悚然以为自己身后真的站着一个人的时候,魏桂才开口说话,“他们都说你像我,其实你更像的是段家人。”魏桂停顿了一下,“我讨厌段家人,是因为他们骨子里‘生性凉薄且功利心重,得势时目空一切,失势时不择手段’,行事时好高骛远、处事时顺势而为,趋利避害,见利忘义。”尤其是最后“见利忘义”四个字,魏桂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裘媛听着魏桂字字如刀的指责,心中不服气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她明明头低的都快耷拉到膝盖了,结果却听见魏桂说,“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从小到大惯会示弱,然后阳奉阴违的背后耍心眼儿,没少把你爸和你哥当刀使,只有他俩眼瞎,在你拙劣的表演下,为你肝脑涂地,还觉得自己真的身高两米,无所不能,而你背后却也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玩弄人心炉火纯青,是又不是?”魏桂也不等她回答,“如果不是我硬板着你,你想想你能干出什么事儿?在学校自命不凡的觉得自己可以借力打力,最后结果如何?你无视双方家里条件悬殊和顾知舟在一起,自觉一切尽在自己掌握,最后貌似潇洒的脱身,顾知舟远走国外,实际呢?”

裘媛被自己的母亲一点点儿翻旧账的做法逼得逆反心暴起,于是恶狠狠的说,“我像段家人是我的错吗?我就算是劣根性难除,这一切都是谁给的?不是你生的吗?你觉得你致力于改造我,你劳苦功高?可是呢,你成功了吗?你有成就感吗?”裘媛就像是个被拔了毛的狐狸,“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不偷不抢自问取之有道,我有什么错?”张牙舞爪过后又萎靡的坐回绣墩,“我不甘心怎么了?如果他们明确出来的条件直接说不要女人,我会不择手段做变性手术也要争吗?或者他们既已内定直接明确对企业的突出贡献是有所谓的政府高官做后台,我会不甘心去以卵击石,落得现在不得不玉石俱焚吗?他们道貌岸然遮遮掩掩假借规则规矩掩盖他们肮脏的交易,却愚弄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世人,他们不可耻吗?”

裘媛举了举手上的本子,“您知道这个本子值多少钱吗?”她不管魏桂听还是不听,自顾自道,“现在事情还不明朗,已经是三条人命在里边。仅仅是这一个本子,近三亿钱财,谁知道在哪里还有一个‘冯静申’还有这样一个记录本?人心不古蛇吞象,他们用作践人命铺就脚下的路,都说和平盛世,而他们却践踏着人命,他们真的会相信天理昭昭吗?”

裘媛知道,所有的准备都是虚的,劝说魏桂难于登天,因为审时度势,魏桂是太理性的人。说服不了,索性就激怒她,让她也受情绪所扰,或许还能意外破局。

裘媛把本子放在魏桂床头,“您愿意管就看看,不愿意管,我也不会求您,依您的‘本事’不用我说,您也能理顺这些因果关系。”她故意咬重‘本事’两个字,说完就回自己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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