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取代往日诚惶诚恐表情的是京子如出一辙的阴鸷黑暗——“被——说中了吗?”这也是,他说过的话。
时间都惧怕地停止了步伐,空间也紧绷得让人窒息,吧台附近的人都不由得纷纷退开这一方的龙凤争斗,想要偷偷探知一点真相的人都被扼杀在四道极电般的光束下抽搐不已。
“那……那个是敦贺莲吧,我第一次看到他生气的样子啊……”
“没、没错……不过他旁边的那个女孩子也不甘示弱,好有胆量……”
京子不再顾及远处的窃窃私语,她紧握着拳,直视莲的眼:“如果那之前因为我的动机不纯或者我对你撒谎而嫌恶我参加不破尚的pv演出,这一次敦贺你的生气完全没有理由——是你将我送到会场并且要我加油的不是吗?!”
莲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强势而不容置疑的她。
往常温驯的那个,甜美的那个,怪异的那个——最上京子,早就不是那么简单的角色,不需要谁照顾,不需要谁担忧,独当一面的……最上京子。
看着她清澈专注的目光,他忽然笑了出来,嗓音温和。
[这一次敦贺你的生气完全没有理由——]是呵,全然没有可以立得住脚的地方呢,让她这样的着急,让她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无所适从地面对自己的不悦,他就像是个闹别扭的孩子,什么都不肯说却一味地要别人承担自己的不甘愿……
京子被他的笑吓了一跳,气氛的突然转变真是让人无法适应,她试探性地弯□想要看出垂首男子的表情,“敦、敦贺……”
“是我错了。”莲抬头,对上她的眼,轻柔地笑着,霎那间清明如温泉,清溶溶的光华在莲的微笑里绽开羽翼。
她呆愣了片刻。
“对不起,最上。”莲撩起额发,闭上眼,那声音低微得近乎呢喃:“我竟然把不悦加诸在你身上……”
“不、不是……”闻言,京子慌忙摆手,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莫名被你生气很难受,敦贺先生要是有不快乐的事情告诉我也没有关系的,只是不要动不动就莫名其妙对我生气……”
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对你生气,你会难受么?”
这样圣洁的光芒让她抬不起眼啊,京子低下头:“……因为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莲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额角,眉宇间一时显得有些萧索。
你什么也没有做错,唯一错的,就是让我……爱上了你。
爱?莲突然为自己下的这个定义而震颤,什么时候,竟然是这样没有犹疑地用上了这个字眼,对于她,对于一个高中都还没有毕业的小女生……自己是太过寂寞了吗,寂寞到要靠这唯一的快乐回忆来弥补多年麻痹后的缺失。
她只是仍旧活在自己的回忆里罢了,除却回忆……莲静静看着她,却惊愕地发现——除却回忆,她的形象还是越发明晰。他爱的,不仅仅是回忆里那个爱拿石头做汉堡扒的小天使,更是那个即使失去了爱人之心却坚强地去学会爱人的最上京子。
为这样的想法,他终于发现自己的无可救药,那笑意就无可遏制地弥散开唇角……
逃不掉了。
看到他的笑,京子舒了口气,敦贺已经不再反常了吧,她疲惫地趴上吧台,要应对这个大魔王还真是很耗费精力呢,刚刚其实在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好可怕啊好可怕……不过被她拍回去了。她小小声的嘀咕:“每次在我遇到不破尚后就这样生气……很容易让我误会阿……”比如说,吃醋。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啦,从最早以前身体中存在着“抗拒最上京子”因子,到现在对她倍加温和,她已经谢天谢地了。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误会一次?”莲忽然靠近她,调侃地对着她的耳朵补上一句。
咦?!为耳边突然喷洒来的热意,心跳慢了一拍,京子觑向那双由冰冷逐渐温润的眸子。
“敦贺先生……刚刚你什么都没有说吧?”我什么都没有听见什么都没有听见什么都没有听见……
依旧是以手托颔的姿势,莲目光飘忽地瞥向吧台那端来来往往的人群:“是啊,我什么都没说。”这个丫头,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即使失去了爱人之心,可是不至于迟钝到这种脱离人类的地步吧?
“啊!你喝酒!”京子突然指着莲手中的杯子惊叫了一声。
忍不住要在心里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