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妈!跟你说,我不高兴相亲,你就偏要我去相亲1尔仁一把推开母亲的手,心里的恼羞忽然冲着母亲爆发了出来。
郝慧珍吓了一跳,拿着毛巾呆望着儿子,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尔仁没好气地看了母亲一眼,“人家就不愿意跟我见面1
“啊?”郝慧珍大吃一惊,“不在家?”
“姆妈,你听不明白啊?”尔仁更来火了,“她明明在家,明明就在楼上,就是不肯下来见我!这是什么事嘛?这算哪门子相亲?”
郝慧珍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不要急我好不好?”
尔仁叹了一口气,把自己刚才的遭遇对母亲说了一遍,最后埋怨道:“姆妈,我都跟你说了,那些自以为是的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我们不要去啰嗦。她不要理我,我还不要理她呢!一点教养也没有!相亲总不是一个人的事吧?看不上没有关系,但是都已经约好的事,总要见个面吧?哼!不过,这样也好,就是不见面我也知道她的为人了1
郝慧珍失落地跌坐在沙发上,沉默许久,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康康,你放心,姆妈一定要替你挑一个好的女朋友1
“嗐1看样子,姆妈不到黄河不死心,还要自己去相亲啊!
不过,尔仁看着母亲那副难过郁闷的样子,感到自己冲着母亲发火实在地不应该,他内疚地一把拉住母亲布满老茧的手,强笑着安慰道:“姆妈,你儿子那么优秀,还怕找不到好的老婆?”
“那是,那是1郝慧珍也笑了——苦恼人的笑,安慰儿子也同时安慰自己的笑。
接下来的几天,尔仁依然是按部就班地工作。公司客运事业的拆分划拨已经正式结束了。麻部长还有财收科的富研芳也早就交接完了工作,跟着被拆分的“大部队”移交给了地方路上交通局。这就像几块石头击破了平静的水面,霎那间涌起了朵朵涟漪,可是,过不了多久,水面终究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麻部长、富研芳走了也就走了,该做的工作还是照样继续,该过的生活还是照样继续。
天,越来越冷了,雪也时不时地下。元月十九日,大寒的前一天。会计从业资格考试(会计证资格考试)的成绩出来,居然,除了没有参加考试的杜德文,其他参加考试的人全部通过了。尔仁很是有点生气,他虽然两门功课都考了九十几分,是第一名,但结果,也只不过是跟考了最后一名的姚仰军一样,一样都是个过关。尔仁很气恼,姚仰军却特高兴,整天“浪奔,浪流”地哼着《上海滩》的调子,高兴地要命。他是开心,在尔仁的印象当中,这是姚仰军一年多来,干的唯一一件跟会计搭界的事情。
晚上,尔仁回到家,吃晚饭的时候,尔仁跟郝慧珍说这件事,还是气鼓鼓的呢。
“嗨!康康,你干你的,别管别人,你干得越好,就是最好的回击。”郝慧珍安慰着儿子。
尔仁“哼”了一声,吃完了最后一口饭。
“还吃么?”
“不吃了。”尔仁摇摇头。郝慧珍就开始收碗。正在此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老头子,去开门。”郝慧珍叫住了正要回房看电视的余天赐。
门开了,郝慧珍侧耳一听余天赐跟来人的对话,愣住了:“是应娟琴?她来干什么?”尔仁瞧着母亲,也是不明白。自从半个月前,应娟琴带着尔仁进行了一场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相亲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过尔仁的家。甚至,在上班碰到郝慧珍的时候,也再也不说一句有关那次相亲的事情。本来,郝慧珍还想再问问她的,可是,一看她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就打消了念头。
“郝大姐,晚饭才吃好?”应娟琴笑嘻嘻地跟着余天赐走了进来。
“啊,是埃小应,你吃过了么?今天怎么有空过家来玩?快坐快坐。”郝慧珍收拾好了碗,交给余天赐送到厨房,也笑着跟应娟琴打招呼。
毕竟给尔仁介绍过对象的——虽然没有成功,尔仁也不好意思就坐着,而是站了起来笑着对应娟琴打了招呼:“应阿姨。”
“我早就吃过了。”应娟琴回答着郝慧珍,坐了下来,又笑着指着尔仁道,“不就是为了康康来的么?”
“为康康?”、“为我?”尔仁和母亲郝慧珍相视一瞧,两人都是一脸的惊讶。
“小应,到底是什么事啊?”郝慧珍奇怪地问道。
“是埃为了康康。”应娟琴瞧着尔仁笑了,不过,她随即埋怨起尔仁来,“康康,上个星期天你怎么没有去宣书记家啊?害得人家小薇还特意包了馄饨等你呢1
“啊?”尔仁和郝慧珍一起大吃一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