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仁一愣,思考了汪宏炜的这句话,发现深以为然。比如汪宏炜他本人,计之疆不就是说他有朝气,让他到多经公司去发挥更大作用的么?同理,嵇道戊到党办也是工作需要的了。只不过,要委屈毛彭清了,他没有机会了,于晋甫还说他干党办主任的机会最大的呢。现在可好,横插一枝花,党办主任的位置被只会溜须拍马的嵇道戊给抢去了。这点,于晋甫可是看走了眼了。
“还有呢?”尔仁继续问。
汪宏炜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了笔记本,边看边说:“机关还有几个变动:调度室主任仇卫东调任业务科副科长,调度室副主任栾一肖升任调度室主任,去年分配来的大学生、一直在下面实习的甘泉调入总经理办公室任科员,还有总务科……还有基建科……另外,下面几个分公司的副经理和室主任也动了几个,比如……”
尔仁听了,嘴巴越张越大,好不容易听汪宏炜说完,尔仁忍不住发表了自己的感慨:“好家伙,这次人事变化这么多?怕有十几二十个了吧?”
“我来看看……”汪宏炜数了一下,“一共十九个,撇开科员级的不算,副经理、副主任以上级的中层干部这次一共动了十一个1
“啊?”尔仁吃惊道,“这么多?”
“哼哼!占我们全公司中层干部的三分之一。”汪宏炜冷笑了一声,强调道,“是我们公司成立以来干部动的幅度最大的一次。”
这就是伏亚盛和顾爱群的区别啊!伏亚盛总是安安稳稳,本着能不动就不动的原则,只有谁犯了事碰到了制度的“高压线”才予以调整。他这么做虽然维持了公司的和平和平稳,却也使公司的各项工作四平八稳,没有什么失败也没有什么特色,尤其是对伏亚盛本人来说,一直没有建立起他自己的班底。尔仁来到朱方公司搭头搭尾三年了,也没有听说谁是伏亚盛的嫡系——当然伏亚盛他也不在乎谁是他的嫡系。
可是,顾爱群却与伏亚盛完全不同。才上任了一个月不到,就雷厉风行地展现了他的雷霆万钧。中层干部居然动了三分之一,这次人事变化,除了人劳科以及财收科之外,几乎每一个科室以及每一个下属分公司,或多或少地都进行了人事洗牌,大量提拔了顾爱群体系的人。比如公司调度室主任仇卫东是老牌交通中专生,在机关倾轧中历来保持中立,调度室主任的位置他已经坐了十几年。可是这次顾爱群为了让他的嫡系栾一肖上位,居然也挪了仇卫东的位置,让他去干业务科的副科长。虽然调度室是业务科的下属科室,调度室主任相当于副科长这一级别,仇卫东没降没升,属于平调,但是谁都可以看得出来这里面是怎么一回事。至于其他人员调动,尔仁和汪宏炜都清楚,多多少少都有顾爱群的关系在里面。就像甘泉,尔仁根本不认识,但就凭他这次被顾爱群调到了总经理办公室这样的要害部门,就一定说明他是顾爱群的人,说明他们之间有关系。
尔仁咋舌:“顾爱群……可没有丝毫顾忌啊1
对于尔仁和汪宏炜,顾爱群就像一座山,紧紧压迫他们俩的一座山,给他们俩带来无限阴影的一座山。尔仁和汪宏炜两人窃窃私语的时候,不恭敬地直呼其名——当然在公共场合,打死他俩,也不敢这么叫。
汪宏炜又是冷笑着哼了一声,有点恶毒地说:“人家现在掌了权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提拔谁就提拔谁,想搞谁就搞谁。现在他有这个权,可不像窝囊平庸的伏总,有权不用,过期作废1
听到汪宏炜这个话,尔仁忽然联想到,说不定这次省公司提拔顾爱群干公司总经理,正是因为顾爱群与伏亚盛的性格以及管理的模式相差太大呢!
现在真的是没有保密性可言。下午一上班,办公室里就纷纷扬扬地传着这次人事变动的事情了,尽管没有汪宏炜那么说的详细、全面,可是,大家对于人事变动天生就有着特殊的兴趣,叽叽喳喳地讲个不停。尔仁本不想听,他正郁闷着呢——更主要的是,财收科任谁也没有他知道这次变动的名单全。
尔仁正不耐烦地待要走去机房,却见隔壁人劳科的傅雅媞走了进来,尔仁一愣,就又坐了下来,听兴高采烈的傅雅媞讲些她所知道的一些秘闻,什么谁是谁的嫡系,谁又有了什么事啊,谁顶撞了什么领导啊,谁又拎不清看不起形势啊等等。
傅雅媞才讲了几分钟,就见元志翔跑了进来,对着傅雅媞就严肃地说:“小傅,快回办公室干正事。”
尔仁很是惊奇,以前伏亚盛在的时候,随便傅雅媞在财收科呱啦呱啦乱讲,元志翔是从来不进来打断或者提醒傅雅媞注意的。今天他是怎么了?
元志翔这么说,傅雅媞很是不高兴,她脸一板,没好气地说:“元志翔你意思?谁不干正事?你还让不让人休息一会儿啊?我看你真像个黄世仁1
“呵呵1财收科的诸位望着元志翔都偷笑起来。
元志翔在兄弟科室又不能跟傅雅媞翻脸,他尴尬地望望大家,眼睛眨巴了一下,无可奈何地对傅雅媞说:“领导上午开了会了,现在顾总准备找人谈话了。你是人事干事,马上一个个通知,先从公司机关开始,然后再下面基层分公司。快!快1
傅雅媞鼻子“哼”了一声,对元志翔翻了一个白眼,扭着纤腰,故意慢条斯理地出门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