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祁斯年说,楼上是他平日里作曲和休息的地方,在这一点上,埃尔德·阿莫体现出一种近乎霸道的执着,他工作的时候,不喜欢任何人打扰,包括他的两只爱犬也不行。
&esp;&esp;萨摩耶和金毛看起来已经习惯了主人这一点,见他上了楼,就开始摇着尾巴发出哼哼唧唧的声响,用湿漉漉的鼻头不断去拱祁斯年的手。
&esp;&esp;祁斯年站起身,抚摸两只大狗毛茸茸的头顶,对白朗说:“我们去外面走走吧,顺便带tao和paa出去玩玩。太阳要下山了,你第一次来,如果错过了莱恩山美丽的日落,一定会遗憾很久。”
&esp;&esp;白朗还处在兴奋的情绪中,他有很多问题想要问祁斯年。
&esp;&esp;他脚步轻快,跟着祁斯年一起向外走去,边走边问:“tao?paa?《魔笛》的男女主角吗?”
&esp;&esp;祁斯年温和地点头,伸手指了指金毛:“tao。”
&esp;&esp;又揉了揉吐着舌头的萨摩耶:“paa。”
&esp;&esp;萨摩耶听到自己的名字,歪头歪脑地吐出粉红色的舌头,兴高采烈地转了一圈,向前飞奔而去。
&esp;&esp;祁斯年微微一笑:“以及补充一点,paa也是男孩。”
&esp;&esp;白朗“噗嗤”笑出了声,说:“很可爱。看来阿莫先生也很喜欢莫扎特。”
&esp;&esp;“歌剧是老师的爱好之一,他尤其喜欢《魔笛》。”祁斯年回答道。
&esp;&esp;两人在四周闲逛,听见车站的方向传出悠长的“呜呜”声,等了没多久,果然看到红色小火车从林子里驶出,慢悠悠地消失在视野里。
&esp;&esp;那是最后一班下山的车。
&esp;&esp;天空的靛青逐渐被稀释,呈现出一种梦幻的粉色,把远处绵延的山峰涂抹上一线薄红,像是含羞的少女腮边的胭脂。
&esp;&esp;这会儿的山上只有十来度,白朗坐在湖边裸露的石块上,看着远处无法触及的阿尔卑斯山脉,以及近处温情脉脉的湖面波光,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的空气。
&esp;&esp;祁斯年手里拿着飞盘,跟paa玩着抛接游戏,而金毛tao显然不如它的兄弟那么好动,安静地趴在白朗的身边,把脑袋枕在他的手背上。
&esp;&esp;没过多久,祁斯年走过来,挨着他坐下来。
&esp;&esp;白朗的眼底印着湖面反射的光,转过头去看他:“真是有yearngfordistantpces那味道了,vpo就该把音乐会办在这里。”
&esp;&esp;祁斯年“嗯”了一下,视线轻轻落在他的脸上,笑着说:“那就不叫向往远方了。”
&esp;&esp;白朗想了想,说:“也对。”
&esp;&esp;祁斯年也看向远方辽阔壮丽的景色,安静了会儿,突然告诉他:“埃尔德想排理查·施特劳斯。”
&esp;&esp;他们上一秒还在说着美景,白朗理所当然地想到了那首十分应景的交响诗,下意识地靠近祁斯年:“《阿尔卑斯》?”
&esp;&esp;结果祁斯年摇了摇头否认了,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阿尔卑斯》当然很好,但如果是这一首,想必埃尔德不会为了寻找理想的大提琴而头疼。”
&esp;&esp;凑近了白朗才发现,祁斯年笑起来的时候,睫毛会微微颤抖,与深邃的眼尾连成一条阴影,被夕阳一扫,有一种他平日里绝不会有的艳丽风情。
&esp;&esp;白朗的心砰砰跳起来。他的心里陡然有了些猜测:“那是……?”
&esp;&esp;“aestrobai,你已经让埃尔德·阿莫赞不绝口了,还不敢相信吗?”祁斯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是协奏曲,也不是室内乐,是交响诗——《堂吉诃德》。”
&esp;&esp;白朗被巨大的欣喜砸中了,他立刻爬起来,把tao和paa吓了一跳,两只大狗支起身子,一起严肃地看向他。
&esp;&esp;“埃尔德·阿莫选我演奏《堂吉诃德》吗?”他有点不敢相信。
&esp;&esp;祁斯年笑着点头:“不仅是演奏,还要灌碟。埃尔德想要一版有别于之前任何版本的《堂吉诃德》,要纯粹的,充满瑰丽色彩的幻想——这是他的梦想。”
&esp;&esp;白朗怔怔地说:“听起来有些疯狂。”
&esp;&esp;“是很疯狂。”祁斯年平静地说,“所以他需要一把年轻的大提琴,承担幻想中堂吉诃德的烂漫与热情。白朗,你今天为自己争取到了这个机会。”
&esp;&esp;《堂吉诃德》,出自擅长写作英雄与哲学等深奥音乐的理查·施特劳斯。是他一生中最特殊的交响诗作品,描述的正是塞万提斯笔下那个荒诞的落魄绅士堂·吉诃德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