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吧?带你走什么的……你要是走了,反叛军要是攻击人类怎么办?」
「就是啊。」卿囹点点头,顺着他的话。
「啊?」这倒让肖衍有些意外,他看着他,只听他又道:
「所以,只要你先跟我回阿努亚举办盖摩斯,让他们知道预言的新娘并不想杀我,人类是站在我们这里的。之后便随你,我也会跟你回组织。」
「不可能这么简单!你的族人、那什么反叛军他们,可不只是人类而是连你也想杀欸!即便你娶我回家也没用啊!我们只会在洞房被捅成蜂窝,然后人类灭亡!」
「不会的。」卿囹笑道:
「诅咒破开之前,族人不敢妄动。若是繁衍问题无法解决,消灭人类也没有意义。更别说是杀了预言之子。」
「那、那一开始……我收到的信件让我杀了你,又是怎么回事?我不是你的新娘吗?不跟你结婚的话,谁破除诅咒?」
「这就是问题所在。」卿囹说道:
「反叛军认为诅咒的根本是身为弥多的我,救赎则是预言之子。所以要是我死了,便会让新的范西亚娶你为妻,履行预言。」
「啊?」
「嗯,就是那样。也可能会被强暴喔。」卿囹道:
「重点是,我的族人不能杀我,因为预言内容摆明了你是“弥多王”的妻子。所以他们只能藉由预言之子的双手来了结我。所以讲白了,反叛军也需要我先娶你为范希丽莎,那样他们才好办事。」
「既然这样,为何提前写信让我杀了你?」肖衍不解反叛军的思维,若是必须等到他成为“弥多王的妻子”,那为何在婚礼前告知杀死卿囹的方法?
「啊,因为有可能杀死我的方法会是假的啊。」卿囹笑了:
「心理战。他们现在应该也很慌,因为我传出去能杀死我的方法大概有一百种。反叛军潜伏在我身边,一时半刻也搞不清楚谁能信。我只好在每个人面前都换一种说法,给你的信是谁写的,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也真不够意思,勾搭人家太太做什么?」
「那是重点吗?你这个范西亚,都泥菩萨过江了,要我怎么可能跟你回阿努亚?」肖衍揪着他的领子,忍不住感到焦虑,这傢伙在阿努亚到底是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啊?
先是一出生就成为诅咒,父母双亡,国家灭亡,现在也仍是身旁谁也信不得,分分鐘无法放松,都这样了,还掛念着族人无法繁衍的问题。
对自己毫不在意的模样看得旁人都乾着急!
那也怪不得他天天用共感窥探自己了,虽不要脸,可肖衍想,在那样的情况下,自己很可能是卿囹唯一的慰藉。
象徵救赎与希望的妻子。
卿囹握住了他的手:
「以我为首的保守派便是希望追寻预言完整的指示,让我来迎娶我的妮菲丝……」
「娶了以后呢?」肖衍瞪着他问道。
卿囹笑了,他凑了上去,两张脸贴的很近:
「你这么着急知道要干嘛?有答应要嫁给我了吗?」他脸上带着些揶揄,宝石般的双眼闪烁着夜光。
肖衍脸一红。他一直是一个见不得人家被欺负的人,一口气上来了倒突然有些意气用事了。
「我这是在意着人类的兴亡!无关那些小情小爱!」他解释道。
「这样啊,」卿囹点点头:
「不过,我是真的很需要你。」他放轻了语调:
「各方面来说。毕竟谁会愿意相信自己的存在便是灾难?我不愿意相信,可又渐渐地在内心深处对于自己產生怀疑,要是我死了可以终结皮犹尔的诅咒,那我也不介意让死亡这件事提前一百年来到,不过……我却不愿意看着族人残杀人类。生命皆可贵,身为神灵的皮犹尔人更不可忘却。」
「既然如此就好好活着。你也是生命不是吗?即使真的是诅咒和灾害又怎样?既然降临了就要努力生存,不要想要为了别人,要为了自己。」肖衍朝他道:
「我不是皮犹尔,也不是神灵,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人类,所以不能理解你们看待眾生的高度。但是正因为我是人类,如此脆弱渺小,所以我明白为了自己而活有多么重要。生命的可贵体现在自身的价值。先爱惜自己,周围的事物和环境才有暇顾及,你自己不美满,世间万物在你眼里又怎会美满?牺牲自己、杀身成仁是最傻的解决方式,愚昧的英雄情结。」
「……愚昧吗?」卿囹微微一笑:
「的确,不过老婆何必发这样大脾气?担心我吗?」
「不是。我只是比起其他皮犹尔更愿意相信救过我性命的你,所以站在你这里。」肖衍没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