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傢伙彷彿没听见肖衍说的,自顾自道:
「嗯,别担心。我深知若我死去,一切将更难以控制。因此终结生命对我而言是下下策,无路可行的最后手段。」语毕他伸手往肖衍脸上掐了一把:
「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我明天再过来。」
「……」这是什么约会到捨不得回家的爱侣既视感?
「唔,不过老婆你有住的地方吗?」卿囹突然问道。
「啊?」
「就是……你一趟回来故乡,老家都旧成了鬼屋。有地方睡吗?你们镇上应该没有饭店的吧?」
肖衍“哼”了一声:
「我当然有打算。」他是从身旁的背包里拿出了简易帐篷,就是那种丢出去就会打开的单人帐篷:
「我原本以为恐怕要等个三天才能碰上你。早就打算要扎营了。」
肖衍自顾自说着都没听见他回话,于是便转头一看,只见卿囹一脸的开心。
「你干嘛?」不祥的预感直衝脑门。
「我也要睡在这……」卿囹话都还没说完便又被往肚子上揍了一拳:
「给我滚回去。这帐篷才多大,你多大?」肖衍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卿囹被揍得不痛不痒,他笑了出来:
「你不是不想跟我睡,而是担心睡不下吗?」
「跟你睡怎么了?好不容易遇到你,我也会怕你明天食言而肥根本没来啊!你也别乐了,我告诉你,我就是压根不把你当那种对象,所以跟你睡一起就像旁边睡一直大型犬,于我而言一样意思懂吗?」
「这就是所谓的单相思吗?单向暗恋?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卿囹看向了远方,也不知上哪学得伤春悲秋。
「你那不叫暗恋。」肖衍没忍住吐槽。
就卿囹这蠢样子,信上又怎会说他残暴冷血呢?难不成真只是反叛军无聊幼稚的造谣?
又或者,肖衍看向了一旁正覬覦他帐篷的卿囹,又或者这傢伙现在的样子全是让他放下戒心的假想?
夜越来越深,小林子里已伸手不见五指。
肖衍在帐篷里点着一盏明灯,细细的研读着皮犹尔的资料,当然还有那封信。
不知为何就打从心里不愿意承认卿囹残暴无情,难道是因为被他所救不只一次吗?
肖衍看着资料,瞥见了其中一行註记:
「传闻残暴的范西亚会在新婚那夜吃了新娘。」
「啊?我为什么要那样?都要娶了还吃了干嘛?办一场盖摩斯(婚礼)可不便宜!」卿囹的声音突然响起,在明亮的帐篷里显得有些突兀,肖衍拉开了帐篷拉鍊探出了头,只见他抱着膝盖就坐在外头。
「……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放心不下!」卿囹捂着心窝:
「我听说这片小林子晚上不乾净,都有一些悉悉窣窣像是巨型鸟类拍动翅膀的怪声音。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你有想过那传闻恐怕跟你有点关係吗?怪声音我看十之八九是你发出来的。」
卿囹也不听他说了什么,便兴冲冲的把头鑽进了他的帐篷里参观一番:
「我看这里面挺宽敞,绝对睡得下我。」他鑽了进去,乖顺的在肖衍睡袋边那小到不行的空隙里躺下,他伸手拍了拍肖衍还温热的睡袋:
「快来躺好吧,睡觉了。」
「……」被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