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娘娘眼底掠过诧异,很微弱的一缕:“哟?你还有朋友呢?初家小姑娘一直呆在北境,你是怎么和她成为朋友的?”
闵延諭:“昨天。”
看娘亲和大哥还是不信的样子,他是真的气着了,开始撂狠话,“等着,我会让你们知道我不是只会傻笑。”
“傻笑”二字一出,他意识到不对劲,当下就想挽救,结果晚了。娴妃和大皇子都掩嘴笑了起来,仿佛是怕自己笑得太大声失了仪态。这一桢桢落入初夏眼中,不用细想,她便知是二皇子又造出了什么乐子。
她的嘴角也因为这个念头轻轻上翘。美人含笑,即便是极其微弱的一抹,也是清丽万分,能够轻易牵绊住人的视线。
初明川自然也是瞧见了女儿和对面的互动,压低声音问了句,“昨日见过二皇子了?”
这话,并未让初夏多诧异的。她周围的那些人,谁也不会对初明川隐瞒什么。只要他问,他就能知道。只不过初明川忙得很,很少管日常琐碎。
眼下,初夏撤回目光,迎上了父亲的视线。她笑着,“是,昨日在为善茶楼用膳时他有过来。”
停顿两息,补充道,“是个妙人。”
初明川听完,不知想到了什么,低低笑了声。
初夏不明所以,伴着长睫毛轻扇动,“父亲笑甚?”
初明川笑未敛,“都说外甥肖舅,怎么到了平西王这,完全不是这样?”
初夏:“”别说,还真是。
跟父亲说了会儿话,初夏的注意力彻底被带偏,她再未往对面瞧。她不知道,她的这般反应被惠妃解读为差别对待,眸光趋冷。
随着初家父女落坐,此次家宴人算是齐了。多乐受了帝王的眼色,离开了片刻,回来时,美酒佳肴一样一样上桌。各种香味糅合在一起,一寸寸充斥此间,无论台面下存了什么心,这一刻氛围是不错的。
酒一上桌,帝王还没落令开动,那位百无禁忌的二皇子便自斟自满地喝了三杯。离得这般近,帝王想装看不见都难,他当即皱起了眉头,不甚明晰,但于坐的哪个不是擅于察言观色的主儿,看到此情势,都觉得二皇子危。但这不是活该吗?平时也就算了,今次有朝堂肱骨在场,还是帝王未来亲家,他能容得下才奇怪了。果不其然,帝王在凝了他须臾后,便冷声开口,“胡闹什么?”
直接斥责,并未有因为初家父女在而给他留面子。
不想,闵延諭等的就是这一声,于众人凝望中起身,踱出位置。末了,跪倒在了帝王面前,额头贴实地面。十数息后,他抬头,俊脸冷肃,惯常的随性再寻不到。
“父皇。”他低而由衷地唤了声自己的父亲,饱含在里面的情绪令人动容。
这一声,似带着神妙的力量叩动了惠帝藏在层层冰层下的心。心脏应激跳动了一下,比寻常沉了许多。这般异动让惠帝意识到,他伤痛时,他的二皇子也未见得好。他也是无辜,孽不是他造下的,却在一夜之间失去了父亲的笑和宠溺。愧疚开始泛出,高坐九五至尊之位的男人也是无法抑制,也因此陷入了沉默,没再继续骂这个孩子。
闵延諭经由惠帝的反应,心知父亲心里还是有他这个儿子的。或许更应该说,他一直在尽力的爱他守护他。不然,他怎能一次又一次出宫玩耍,就算同城中纨绔打架大荒唐,都不曾真正受到责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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