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适合我,戴了不好看。”
芳龄一听,气怒填胸,胸脯充气似的鼓涨起来。
那些首饰可都是真的!别人求还求不得呢,给你还不要?不识抬举!
待要发作,再看司南一身上下素净淳朴的蓝布衫,小脸也是干干净净的,才十岁的小丫头就穿金戴银、涂脂抹粉的也不像,挥挥手,“罢了,没福就是没福。快把鸡喂了,说好了今天带你去见世面。”
司南低头笑笑,把缠花枝银镯子往袖口里塞了塞,随手折下一只角豆花,插在鬓角。这种清新、淡雅、又不招人注意的小花,才衬她的“村姑”的装扮吧?
司南极满意自己的新形象,在泉水看见自己倒影时还吃了一惊,高兴极了,丝毫没有为自己身价贬值,堕落为一个乡野丫头而郁郁寡欢。
现在的她,和那个嫁进东家、在深闺里养了十年的娇小姐,哪里还有半点相似之处?气质也迥然不同。
越低调,越安全。
司南谨记于心,身体力行。
这七天来,大致明白了仙门的规矩,对环境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接受了玉雯的好意后,她的日子好过多了。最明显的变化来自于同居人——芳龄。
同在一个屋檐下,少不了磕磕碰碰,芳龄态度转变,让司南少受了不少气。芳龄是个急性子,看不顺眼时劈头盖脸喝骂一顿,是常有的事。现在略有口角,顶多像刚才一样,头一扭,露出个“不屑与你为伍”的模样。
如果不看芳龄粗如水桶的壮腰,和胖胖的,香肠一样的手指,她圆亮的眼睛,细腻白皙的皮肤,和丰满的前胸,还是有些看头。顺着她的脾气,两人相处和睦多了。
芳龄是一个水系灵根者。每天傍晚,看芳龄站在田埂间,龙盘虎踞——蹲马步,手结法印——叱咤风云,气吞山河——兴云布雨。别说,过不了一刻,那滴滴答答的小雨真就下来了,把整片整片的菜地统统浇了一遍。
神奇的一幕,让司南又惊又羡。她按捺不住求学之心,真心请教。
结果不用说,被鄙视了。
芳龄脸一偏:“不是瞧不起你,你又没水系灵根,教了也是白教。”
司南大汗。这才知道不同灵根者,所修行的法门也是不同的。她是火系灵根者,学不了这一手“下雨”的本事。在芳龄“粗略”的教导下,鼓弄半天,除了生火时打个响指——指尖冒出一点火苗外,再没蹭出一点火花来。
然后,又遭到了芳龄的鄙视:
“五等灵根就是五等灵根。我妹妹也是火灵根,四岁的时候都比现在你强。”
司南对此,无话可说。
“哎,当心泥水。早上露水重,也不注意?新鞋沾上泥就不好看了。”
芳龄眼角瞟到司南一脚踩空,伸手拉着她,急吼吼的教训说。
司南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芳龄转性了?她很想像芳龄一样大声说话,大声说笑,不过,总算记得自己现在要饰演的角色,细声细气的说,“谢谢你,芳龄姐。这里好像不是通向神女峰的路。”
“神女峰,干嘛去神女峰?我们今天去药舍。”
“药舍?为什么去药舍?不是说去静梧院吗?”
芳龄停下脚步,居高而临下的看着比她矮一个头的司南,“哪儿来这么多废话啊?你想去静梧院干嘛?去看风铃?还嫌她说你坏话不够多么?告诉你,风铃可是老人了,在静梧院横行霸道惯了,吃罪了她,玉雯也不好出面保你。还是和我去药舍吧。”
“我……”
司南忸怩着,闭了嘴巴。心里怪怪的,明明说去静梧院的,为什么改了呢?枉费她做了一夜的准备,以为能见到神秘的玉雯了。
莫名的不安,加上一点点疑惑,让司南在心中思索不停,脚上还是跟紧了风铃。
药舍离风芜园不远,一样在神女、玉屏、莲华三峰交界处,地势平坦稍高,种植了不少珍贵药草。正房五间,一色黑瓦水磨强,雕梁画栋,结构前勾后搭,甚为精巧。分为专门的歇息室,针灸室,观察室,煎药、制药等等,按诊断的疗程划分房间。
这是司南第一次进入药舍地界。闻着熟悉至极的药草味,心中像打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庭院内乱遭糟的,墙脚搁着两张药筛子,药碾子里还有没有碾好的草药。一筐刚刚才来的草药就随手放在门槛边上。打眼一扫,叫得出名字的有二十多种,不少她还曾亲手栽种过。
现在想来,其实她的菊英院就是天医药弭的一个分药圃,成熟的时候,她会采摘完毕,送到天医那里。天医药弭表面淡淡的,其实挺信任倚重她……但那有什么用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想到擦身而过的好机缘,司南叹一口气,说不清心中恨多一点,还是感激多一点。
“待会进去,别多话。人家问你,你再说。当心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