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的尽头,悠长的号角声“呜呜”响起,伴随着马蹄踏下如雷鸣般的轰鸣声,黑压压的乌云从天边缓缓涌出,一眼望不到尽头。
石邑城头上,预警的钟声被疯狂的敲响,大批的中山甲士纷纷涌上城头,一个个紧张的握着长戟,满脸惶恐的从跺墙望着城外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头的骑兵。
高大的城楼上,季辛一众将领望着远处声势浩大的赵国骑兵,人人皆脸色低沉。
赵军丝毫没有隐藏他们的实力,整整四万骑兵,大半个赵国的精锐,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中山军的眼前。
城外旌旗蔽空,号角震天,大批的骑兵纷纷向两旁退去,一支齐整的骑兵队伍从中中军缓缓涌出。
终于,象征着中军主将的大麾被竖了起来,瞬间,四万赵军皆拔剑在手,振臂狂呼;“万岁。”
声音如同炸雷般响彻云际,如同潮水般此即彼伏,惊起了林中的飞鸟,扑腾离树在空中一阵乱叫,飞快的从石邑城头掠过。
跺墙后紧握着武器的中山士卒们面如灰土,他们中很多人是第一次上战场,见到如此骇人的气势,许多人都双脚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城楼上,聂盖脸色紧绷,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赵主父来了。”
其实聂盖说的完全是废话,所有人都已经心知肚明,可是在听着“赵主父”三个字时候仍然忍不住心中一颤。
季辛心一直沉了下去。他虽然是中山国名将,却也从来没有碰到过如此庞大的骑兵。要知道在赵国,骑兵可是新宠,选拔极其严格,故而精贵无比,这么大手笔一次性几乎将所有的骑兵都调到石邑城下,也当真是赵雍看得起自己,
如此看来石邑已经是赵雍志在必得之物,也是攻打灵寿、消灭中山国的必经之路。
沉默了许久,季辛才移动了下已经有些僵硬的身子,回过身来缓缓说道;“我们先下去吧,今天赵军不会进攻的,他们没有携带任何的攻城器械,摆出如此架势无非就是想让我军心寒,自乱阵脚,我们切不可上他们的当。”
话声还未落下,忽然间赵军中涌出一支骑兵,飞快的脱离了中军朝着石邑直冲而来。
“赵军要攻城了。”一名将领惊慌失措的说道。“快放箭,快放箭呀。”
季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将领这才恍然醒悟,连忙闭上了嘴。
季辛这才回过头,沉着脸大声下令道;“准备放箭。”
城头上的中山士卒纷纷张弓搭箭,满脸紧张的看着越来越近的赵国骑兵。
二箭地。
一箭半地。
一箭地。
最先的那名骑兵已经冲入弓箭的最大射程内了。
季辛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心想赵雍你竟然如此轻视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放箭!”
伴随着怒吼着,一阵箭雨射出,眼看就要将最先的一名骑兵射成了筛子,异变却突然生起。
几乎是箭羽射出的同一时间,那名骑兵猛的一拉缰绳,战马长嘶一声掉转了方向,飞驰左向。随后密密麻麻的箭雨钉在了地上,当真是间不容发。马上的骑士飞快的拔出了长弓,抽箭、搭箭、射出,动作流畅至极,几乎没有半点停滞。
只听见城墙上一声惨叫响起,一名探出头观望的中山士卒面门中箭,惨叫着从高高的城墙上跌了下来,顿时摔成了肉泥。
要知道城下仰射城上,要远比自上而下射下要难上许多,可这名赵军骑兵却轻松的做到了,其箭术之精湛,马术之娴熟,实在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可看其装束,竟然只是赵军中一名寻常的骑卒。
中山军还未从震撼中缓过神来,随后冲至的百余名骑兵也已经呼啸着杀到,各自间隔数十步,成散兵阵型。口中呜呜一阵乱叫,张弓与城楼上的中山军展开对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