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辛紧紧盯着聂盖,摸不透他为何一反常态的逃出来直接挑衅自己的权威。当下冷笑着说道;“那依你之见,赵雍这么做是何居心?”
聂盖却冷哼一声,语气冷冷道;“赵雍打的什么主意,我想没有人会比将军你更清楚了,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季辛一愣,旋即明白了聂盖话中的意思。顿时大怒,霍得站了起来,怒目瞪向聂盖,吼道;“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怀疑我和赵雍有所勾结?”
聂盖冷笑不止,道;“有没有你心中还不清楚吗,我就不信了会有如此巧合,前几日城内还盛传你要献城投赵,如今赵雍就带着大军杀到了城下,却无一点攻城的准备。你不觉得这一切太巧合了吗?”
季辛强压下怒火,沉声说道:“随你怎么诬陷,我季辛行得正,不惧流言。一身光明磊落,何时怕过你们这些小人中伤。”
“小人?小人也比你卖国求荣、背叛祖宗来得强。”
说到这里聂盖忽然端起杯子,往地上重重一砸,只见厅外传来一片刀剑格斗声和惨叫声。随即数百名持刀甲士涌了进来,刀刃相对,将一众人团团围住。而数名将尉迅速脱离季辛,站在了聂盖身旁,显然是他的党羽。
季辛面色阴沉,目光中透出了几分杀气,厉声道;”好你个聂盖,你的狼子野心终于按耐不住了,今日是想要兵变夺权吗?“
聂盖这两年来一直忍气吞声,仰季辛的鼻息为生,今日终于得以翻身,心中倒是极为畅快。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怎么了季辛,你也知道大势已去的滋味了吗?念在你我共事多年的情分上,只要你束手就擒,我今日便饶你不死。”
季辛却犹在冷笑不止,脸色非但不惧,反而嘴角露出了几分笑意。
“聂盖呀聂盖,你自以为聪明,却愚不可及。你这点小聪明以为就能对付的了我吗?告诉你,石邑是我经营十几年的地盘,这界面上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的耳目。你收买我亲卫,私藏甲士在厅外,以为我会一无所知吗?你未免太小看我季辛了!”
聂盖见季辛脸色着定,不像是诈言,心中顿时“咯噔”一声,暗叫不好,连忙下令道;“动手。”
还未待他的三百死士动手,厅外却已经冲进来近千名持戟甲士,领队的正是季辛手下的猛将剧布。这些甲士与他的死士混战为一团,不到片刻就将死士杀戮殆尽,反而将聂盖一数人团团围了起来,却也不立即进攻。
季辛面露得色,笑着说道;“怎么样聂盖,现在换我说了,你若弃械投降的话,我念在多年旧情的份上还能饶你性命。否则乱戟之下,恐怕你想留全尸都难。”
一旁的剧布举起了大刀,狞笑着走上前说道;“将军何必和这等小人多言,待我砍下他的狗头一了百了。”
聂盖面色狼狈,见大势已去不禁神色惶惶,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从怀中掏出了赵信交给他的王诏,高举起来大声说道;“我有王诏在手。”
“奉大王之命,季辛勾结赵人意欲谋反,人人得而诛之。你们若是不奉命行事,视同谋反,当株族灭门、”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愕然,就连剧布也停住了脚步,手中的刀也缓缓放下,望着季辛,面色有些犹豫。
聂盖则趁机高声道;“剧校尉,季辛阴谋叛乱,我奉王命诛之,你若肯倒戈一击,我不但不追究你的责任,而且会在大王那为你邀功。你若执迷不悟,仍然与叛贼为伍,将来大王追究起来必然难逃灭族之祸。
季辛脸色大变,见剧布面色犹豫便急声说道;”一派胡言,你何时来的王诏,定你是自己矫诏行事,剧布你不要听他胡言,你在我麾下多年,难道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吗?“
这话果然有效,剧布又举起了刀,重新望向聂盖,目露凶光。
聂盖高举诏书,急声说道;“我所言千真万确,绝无虚言,手中的正是大王亲笔诏书,有玺印为证。”
季辛大声说道;“放屁,定你是伪造的诏书,你口口声声说大王交给你的,可有人为证?”
“有。”聂盖急忙指着赵信,对他大声说道;“易贤侄,快告诉大家,是你将诏书交给我的,是大王和相邦大人亲口下令的。”
大厅中一直静到极点,众人的目光齐齐望向赵信,或者说是他们认为的易迁,虽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赵信摸了摸下颌,却苦笑着说道;“聂将军,这玩笑可开大了,这所谓的诏书我连见都没有见过,何来亲手交给你之说。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自问没有得罪过你,你老为何临死前想要拉我下水?”
待听完赵信的一番话,聂盖只觉得手脚冰凉。一阵眩晕传来,好不容易定住了身子,望向赵信面目可怖的凄厉吼道;”易迁,你为何害我?为何害我?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说完挥着佩剑就朝赵信扑去,一旁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季辛面色一沉,低声怒吼道;”动手。“
剧布大刀一挥,千余甲士齐喝向前,顿时将聂盖刺了个透心凉,身子被架在了半空。犹自挣扎了几下,终于瞪大着眼睛不甘的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