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们长长呼了口气,总算是抵天剑网固若金汤,而莫问的剑招又不知为何,伤人的威力不大,才保得平安。
爱菱努力的攀爬高台,看见莫问奋战的英姿,只看的张口结舌,连大气也发不出一个。
自莫问变招出剑后,整个人便一直藉力浮在半空,回翔如意,一朵朵的青莲,不住从他剑底绽放,打的骑士们还不出手来。
很奇怪的,明明剑招舞得那么急,但莫问的一举手,一投足,是那么的自在、优雅,充满了贵公子的秀气,仿佛是一个诗人,徜徉在湖光山色之间,舒闲写意,长发飞扬间,说不出的好看,浑不似正陷身于重围,与人兵刃相向。
光剑与敌刃相触,隐隐发出音律之声,莫问周旋于其间,举重若轻,潇洒随心,似乎压根就不把剑阵当回事,随时都可出阵的样子。
爱菱这时才明白,莫问先生的武功,非但是比想象中的更好,简直好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不过,有件事,爱菱却不知道,莫问的身体经过一再损伤,现在的功力,仅不过是当年的三成了,而且,他所使用的这路剑法,与一般武学大异其径,越是战况不利,看来越是潇洒。
而此时,莫问的心里,正自暗暗叫苦。
催动这路剑法,需要极深的内功底子,莫问现在是凭着过去的底子,以一口真气强自催动,若再过一会儿,真气耗竭,便当真无计可施,要任人宰割了。
唯今之计,便是趁真气尚存时,一口气催破剑阵,但上乘武学,当真是不能差一分一毫,他此刻内力不足,许多厉害招数只是徒具其形,发挥不出应有威力,若非如此,狼嚎骑士早已横尸遍地了。
再斗片刻,骑士中渐渐有人察觉不对,他们见莫问手上有伤,显然是曾经受过伤残,那么,是不是此人力有未逮,以至于发挥不出这套剑法的十成威力呢?
大着胆子,他们缩紧了剑网的包围,果然一如所料,莫问的剑招仍是凌厉,但却总是无法突破剑网的藩篱,这个结果让狼嚎骑士精神大振。
“不要怕他,他不过是个空壳子,大伙儿并肩齐上啊。”
莫问冷哼一声,左边袖子扬起,一枚金戒指夹带劲风,射穿了一名正要爬上高台抓拿爱菱的骑士的脑袋,只听得咕咚咚几声,骑士的尸体重重摔落在地上。
本来要一齐扑上的骑士,见莫问能于重围中,轻易杀掉阵外的敌人,差点没给吓得寒了胆,他们本是佣兵,计决不肯做于己无益之事,看到敌人尚有如此威势,均都放慢了攻势,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讲。
莫问的眉头却皱的更厉害了,刚刚那一下殊非轻易,实是平生功力所集,还占了个偷袭的便宜,否则若是那么轻易便能取敌之命,哪容得这些杂碎猖狂至今。
剑阵的威力不减,看来前半路的剑法是不足以克敌致胜了,那么,要使出后半路吗?
后半路的剑法虽然远比前半路为强,但一经施展,非得整套使完方休,自己的内力,可以支持到那个时候吗?
正自思索,胸口突觉一阵气紧,心脉狂跳,正是内息崩溃的先兆,莫问突然有一个想法,一个他不该想到的恐怖念头。
既然要拼死一击,就动用那个吧!
如果它的威力当真如老师所言,要破去这个拼盘剑阵,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这念头方起,老师昔日的吩咐又重现耳边。
“灌进你体内的剑气,已经可以自行运作了,不过,要让你的身体能够与之融合,还需要一年的时间,你不愧是剑的天才,换做是你师傅,就算是再给他一千年,他也未必能容纳这天流不动剑啊!”
胡乱动用剑气,会有什么后果呢?
莫问曾有过一次经验,那时他潜入艾尔铁诺王宫,与前来捉拿的大内侍卫发生剧斗,战得内力竭尽,体内潜藏的剑气自然被牵动,剑上的威力暴涨,逼退侍卫,这才得以脱身,但是,当他狂奔回到住所,赫然发现,全身的每一个毛细孔都在渗血,显是经脉爆裂的前兆。
稍微被牵动尚且如此,若是当真动用,只怕一剑未出,自己便爆成一堆血粉了。
授业时,老师曾说,这绝世神剑唯重明悟,若是能解开其中关键,立刻便可修得最高境界,一年之约,并非是牢不可破的。
那么,要解开什么样的死结呢?
“喔!这个啊,其实呢,只要你想得出,自己究竟想挥出什么样的剑,这样就行了……你问我这个做什么?不会是想提前使用吧!想想西瓜,西瓜啊……”
撇去后半句不谈,自己这近一年来,一直不断的问,到底想要挥出什么样的剑。
想起世间剑道渊博无边,各式剑技自有千秋,委实难以决定,其实,只要能打倒敌人,管他是什么剑,这样不就好了吗?
(我想要挥出打倒敌人的剑,这样算是回答了吧!)
一年之期所剩不过十数日,或许自己的身体已经能适应了也说不定,纵使不能,当自己使出后半路的剑招,内力提运不上时,一样会牵动剑气,那结果还是相同啊!
握紧剑柄,莫问做出决定了,正当他深深吸上一口气,准备提升内息,做出最后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