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深就像没骨头般靠在胡蕴川身上,始终凝睇胡蕴川,美眸春彩润浪,抿唇甜笑。
胡蕴川被他看的情动,忍不住也笑了,吻着他的手背,小声问:“怎么了?”
蓝若深伸出手臂揽住胡蕴川的颈子,胡蕴川也拥住他,就像拥住易碎的珍宝那样深爱疼惜。
蓝若深与胡蕴川脸儿贴着脸儿,蹭了蹭,小声:“好高兴……”
其实也有一点不高兴,他感觉得到胡蕴川的游离。
他知道,是时候,给胡蕴川一些自己的空间了,不能让胡蕴川一直都围着他转,那样他太自私了。
胡蕴川不是赘婿,是他蓝若深的挚爱夫君,他们是平等的,胡蕴川自个儿的身份也该立起来了。
“你高兴就好。”胡蕴川感慨般轻叹,微微摇晃蓝美人,就像哄一个小宝宝那样。
蓝若深特别舍不得,吻着胡蕴川的耳朵:“下个月我就要奉旨去东省了,你要和孩子好好的……”但他没办法,他不愿意最最心爱的丈夫、孩子身陷险地。
待他建功立业,军中根基稳固,那时再接胡蕴川和孩子们过来,更为妥当。
何况,他心若明镜,清楚胡蕴川心善,不喜欢打杀,不适合那样刀枪剑雨的日子。
可是,他还是希冀着,胡蕴川愿意和他一起去……但他绝不会勉强……
胡蕴川哪里知道蓝美人这些幽幽情丝,在他眼里,蓝美人杀伐决断,说一不二,他还哪儿还敢在这关键当头碍事儿。
胡蕴川咽下心里的苦闷涩然,面上笑盈盈的:“大将军都安排妥当了,我会好好的,绝不拖后腿,当家的放心去吧,家里和孩子都交给我了。”
蓝若深贴在他颈窝里,听见这番话,突然从缠绵沉醉中清明了几分。
床帏之内,春闺炽情之时,略略分开一点,素手捧着胡蕴川的脸,目不转睛的凝视胡蕴川,琉璃眼珠潮湿,浓长的睫毛都沾了水汽。
你这么痛快地答应我走?
我这样难舍难分,你对我没有半点不舍么?
想到庆功宴时,胡蕴川的消极怠工,适才云雨时,胡蕴川也力不从心……
从武举到这段时日,夫夫燕好,都是他主动,胡蕴川已经很少求爱。
是了,再恩爱的夫夫也有转淡的时候,他年岁不小了,已有了两个孩儿,又习武,身段儿远远没有过去病弱时柔软纤细。
蓝若深心脏一阵绞痛,抿着红玛瑙珠般的精致小唇,睫绒密密垂下,盖住非常受伤的潮湿大眼睛。
“若深……”胡蕴川小心翼翼的拥住他,说话都特别轻,他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明明刚刚一切都好,自家美人突然要哭了似的。
他当然不知道蓝若深的敏感多思,根本也不是‘力不从心’,是蓝若深的感情已经愈发炽热,身子强健到胡蕴川都跟不上的地步,所以才会觉得胡蕴川没有“尽力”。
“没什么,我有点乏了,睡吧。”蓝若深在他怀里依恋难过的靠了靠。
想到自己上辈子都不曾这般小儿女似的脆弱,更气自己再次堕入情网,忧心程度比上辈子更深数倍,也气胡蕴川让他变成这样,还“不负责”,这般“冷待”自己。
推开胡蕴川,自顾自背转身子对着,胡乱歇了。
胡蕴川给他揉了揉腰,盖上轻如云朵的丝被,也不敢像过去似的自后拥住他。
自己躺在另一边,枕着胳膊,看着床顶帐子上的山水流云纹,拧着眉头。
思前想后,还是不行!
他才不自己在京城,他必须带着孩子,跟若深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