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太宗先是和蓝若深探讨了一番三城的抗倭局势,交给了蓝若深一些军事地形图,沉声道:“此去任务艰巨,倭子已经上岸做乱数十年,自朕登基后越发频繁,百姓深受其苦,现在他们还和西岷叛臣勾结,试图复辟西岷朝政权,侵蚀我天厉皇朝。攘外必先安内,朕给你一道密令,你先把逆贼巢穴找出,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倭子的事暂时放在后面。”
“臣遵旨。”蓝若深接了密令金符。
“朕给你派几个帮手,胡蕴川那厮为了你,都跟户部尚书提交了辞信,这小子,朕本来看重他,想让他做户部次辅,将来让他接管整个户部的,但他只有那点儿女情长,难成大器,你也缺个可信的帮手,朕就同意他辞书,调任他去做银蛟营的钱粮官,从九品的散官,你去告诉他,以后可别后悔。”
历太宗很轻蔑又无奈的说着,带着一种“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的惩罚的味道。
蓝若深心脏咯噔一下子,面上不动声色,不卑不亢:“家夫才疏学浅,得陛下错爱,必定不辜负陛下,真金在军营里也是不怕火炼的。何况微臣与家夫不求官位高低,只想为陛下,为大历尽忠尽孝。”
历太宗听后大笑,很是开怀:“哈哈哈……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爱卿和胡侍郎的言行合该让那些追名逐利、只会耍嘴皮的老官儿羞愧!”
又是激励了一番,还赏赐了文房四宝和难得一见的宝弓宝剑,历太宗略显疲态。
蓝若深刚要主动告退时,历太宗突然别有意味的道:“抗倭之事不能没有得力的帮手,朕给你寻了一位能人,也是你的熟人,李蝌,进来吧。”
李蝌从外头进来了,只见他再不复当年跟在蓝基身边骄骨青年模样,脸上有一道疤痕,很是沉稳肃然。
穿着从五品的赭石贡缎黑熊补子官袍,颇见威势,从容下拜:“微臣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见过蓝将军。”
“平身,李蝌,朕念你跟随你外祖父在滇郡剿灭山匪有功,封你为从五品的前锋协领,位同副将,你要用心辅佐蓝将军,务必灭倭子,清逆贼!”历太宗根本不给蓝若深说话的机会,直接就任命了。
“微臣领命。”李蝌下跪叩拜,起身时转身背对着皇帝,正对着蓝若深,眯着眼,森冷一笑,毕恭毕敬的有些刻意了,抱拳作揖:“微臣和将军日后同进同退,还请将军多多照拂,微臣必定竭尽所能辅佐将军,还望将军不计前嫌。”
最后那句“不计前嫌”用的是只有二人能听见的音量,就是在挑衅。
他李蝌就是要替四爷报仇!就是要抢夺蓝若深的军功,伺机弄死蓝若深!
李蝌做过蓝基陪读的事被李家隐瞒的死死的,这两年李蝌也几乎销声匿迹,居然真混出来了名堂。
蓝若深微笑不置可否,心里却下了判定,此人非除不可。
历太宗不知道里面的内情,但他深知君王制衡之道,不能让蓝若深在银蛟营独大,他需要安一个自己的眼线。
“怎么蓝将军对朕的决议有异议吗?”
“微臣绝无异议,如果陛下没有其他吩咐,微臣告退。”
历太宗挺喜欢蓝若深的眼力界儿,累的打哈欠:“嗯,李副将,你也跪安吧。”
栗公公来报:“陛下,淑纯贵君带了喜江皇主来给陛下请安。”
喜江皇主便是已经是雌男的十二皇子司徒茶犀,杜黛岩所出,今年刚满三岁,就已经凌驾于其他年幼的公主皇子,得了封号,还破格得了历朝南省的环绕一条喜江周围的十二个小城作为食邑俸禄,他所得的宠爱,已经远远超过当初蓝妃所出的双胞胎公主,甚至某种程度连薛贵妃的六皇子也比不上。
历太宗立刻精神了,嗔怪:“外头热,还带着朕的喜江,父子俩儿怪可怜见儿的,黛儿身子也沉了,还这么折腾,朕不是说了晚上去陪他吗,快叫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