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逸后生微一怔:“嗯!昔年铁霸王手下弟兄的情形,这么难打听?”
汪秀道:“也不是难打听,而是——弟子不知道该怎么说好,请长老屈驾分舵一趟就知道了。”
俊逸后生看了看汪秀,旋即点头道:“说不得我只好打扰,只好劳师动众了,烦请兄弟带路。”
汪秀一躬身:“不敢,弟子遵命。”
他横跨一步,避开俊逸后生,迈步往胡同深处行去。
俊逸后生转身跟了去。
口口口
这儿是“通州”南城根儿。
一大片树林紧挨着城墙,东西两边都是乱坟岗,野狗乱窜,狐鼠出没,到处飘扬着冥纸灰烬。
尽管是大白天,也难得看见人影。
本来嘛!谁没事儿往乱坟岗跑?
可是——
汪秀带着俊逸后生,离那片密树林还有十几二十丈,路左乱坟岗里突然窜起个人,一掠便落在路中间,挡住了去路。
又一个要饭花子,手提一根打狗棒,年纪略比汪秀大上几岁,比汪秀还腌臜,但是身子精壮,两眼开合之间,明亮逼人,一双目光直盯着俊逸后生。
汪秀抢步上前,向那要饭的低低说了几句。
那要饭的先是一脸惊容,继而神情一肃,向着俊逸后生单膝落地,一拜而起,然后转身腾掠,两三个起落便投进了密树林。
汪秀向着俊逸后生一躬身:“桩卡弟子已先行通报,长老请。”
他又转身带路前行。
傻逸后生当然明白这个,一句话没说,又迈步跟上。
十几二十丈距离转眼间,刚进树林,只见通往林深处的一条小路上,一前一后站着两个要饭花子。
后头一个,正是刚才先行入林通报的。
前头一个,是十中等身材的中年花子,一头乱发,一脸刺猬似的络腮胡,两只既圆又亮的大眼,紧盯着俊逸后生。
汪秀又抢步上前,躬身一礼道:“师父,这位……”
中年花子抬手一拦,汪秀倏然住口,侧身退向一旁,中年花子则紧盯着俊逸后生:“容我请教。”
俊逸后生道:“不敢当,李,李玉麟。”
中年花子道:“据我所知,‘穷家帮’信符从不外传,只四十年前,帮中大长老将信符奉赠代‘日月令主’李,阁下……”
李玉麟道:“家祖讳燕月,曾代掌‘日月令旗’。”
中年花子神情一肃:“请阁下请出长老信符。”
李玉麟翻腕托起了那粒珠子。
中年花子一见李玉麟掌心里的那颗珠子,立即目闪寒芒,扬声道:“‘穷家帮’二代弟子,义掌‘通州’分舵雷骧,率三代弟子耿顺,参拜长老。”
话落,他带着身后花子单膝拜下。
李玉麟没阻拦,他只一声:“不敢当,分舵主及耿兄弟少礼。”
翻腕收起了珠子。
雷骧跟耿顺一拜而起,然后侧身后退,轻喝道:“汪秀带路,长老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