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星散落的狗食已被全数扫去,露出一格格清洁的小白瓷砖。茶几上不再堆满食品空盒,桌椅沙发也不再挂著待洗的衣裤,要不是家俱摆位毫无变化,易愉都要怀疑自己踏进了另一户家。
当屋子陷于凌乱,眼前所见亦为模糊;然一旦经过打理,重新再看就犹如换上了副新眼镜,一切显得清晰分明。
一只狗子从沙发底下倏地钻出,嚣张地朝她狂吠,蜗型的尾巴左右剧烈摇晃。
汪!汪!汪汪!
超级干净!是吧?江太太踹了一脚家霸:也是我们小煊打扫的,他几天前不知是咋地想通,没吭一声就把家里全扫了一遍!我儿子咋那么的棒!
妈。。。。她还没坐下。
诶对对对,姜太太妳坐这。
她肉乎乎的手搭到易愉肩上,笑盈盈示意她坐下。
妈,她姓易,不姓姜。
易愉顺着低幽幽的嗓音往门口看去,见江致煊沉着眉眼,不直视她,拥的西瓜满怀将它安放至砧板,动作之轻柔俨然在对待一名真正的婴孩。
诶,你,你这孩子胡说啥呢?
江太太,易愉终于插话,我姓易名愉,简易的易愉悦的愉。就叫名字吧,叫姜太太多生疏。
啊。。。。这,她尴尬地嘿嘿笑,哎,那妳叫我阿霞好了!我年轻时老公都爱叫这个字。
易愉也堆起笑,娇嗔著说:那我叫妳小霞姐好了。
江太太乐不可支,全身抖动,也小愉小愉地唤了起来。江致煊冷眼瞧着那媚人不眨眼的做精女,嘴角神经止不住上扬,只好怪模怪样地咬住下唇。
又寒暄一阵后,江太太亮出刀子,豪快地杀开那只翠绿巨婴,鲜红的透明汁液缓缓流淌,里头瓜肉晶莹剔透,也同样熠著消暑的水色。
三人围着小茶几,在狭长燠热的小客厅里啃起西瓜。
江太太一面吮著瓜皮,一面像是在同为人母的易愉面前逮著机会,不停夸耀着自己儿子天好地好。易愉想起林素鸾酸溜溜的话,心里也像翻倒了瓶醋,反倒听得有些不畅快。
好在救赎之声铃铃响起,江太太猝不及防地站起,诶!等等,我去接个电话!晃着一身肉奔进屋里,留下一女一男一狗在客厅面面相觑。
家霸一见女主人离开现场,狗身子立马凑近易愉,伸出肉掌拍了下她小腿肚,没大没小地讨要西瓜。
易愉无语瞪着那跋扈的狗,只闻一旁江致煊凉凉地说:别给他吃这,我等会去拿别的。
然家霸听得懂人话似地,得知没食物吃便不高兴了,老大不爽开始轮流用左右狗掌拍打易愉。
喂,大疯狗,快来管管这头小疯狗。
。。。。。。别理他,等会他就不弄了。
不愧是养了三年多的主人,还不及五分钟,家霸已悻悻然退到窗边,四腿一倒就窝成个孤立世界的毛圈。
易愉一口气嗑了五片西瓜,等待满腹葡萄糖消化时起身去看看家霸。
他让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