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孟小月微微点了一下手:“你来!”
孟小月其时技痒,早欲存心一试。
他亦曾自负轻功极佳,只是却不曾这般新奇的在冰上试过。
在他想象之中,眼前池冰虽是极薄,如能施展“踏雪无痕”的轻功绝技,应该不难应付。
裘老爷子既然招呼,就在冰上试试身手也好!当下应了一声。气机微提,突地飘身落向池冰。
自然,在飘动之始,他早已真力内聚,提吸一气,俟到身子方一坠落,脚方沾点,其时已晚。
耳听着裘老爷子的一声叱呼道:“小心!”
话声未已,孟小月一只右脚已然踏下,想象中,孟小月既有“踏雪无痕”的轻功根基,眼前情形,当就游刃有余。
其实情形却又大谬不然。
随着裘老爷子的一声喝叱之下,孟小月只觉着脚下一软,右脚脚尖,已落陷入冰。
那简直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奇妙境界。
说时迟,那时快。
正当孟小月欲将施展旋身功力,离开当前,时已不及。水花一响,一只右脚的脚尖,已踏进少许。
孟小月“啊!”了一声,心里一惊,随着身子的一旋,左脚不免着力过重,“咔喳!”
一声,一只左脚已踏进水里。
所幸一旁的裘老爷子眼睛够尖,身子轻轻一转,已来到了孟小月身边,有手前探,已架住了孟小月待将落下的身子。
仿佛是有一股奇妙的劲道,随着裘老爷子的出手,瞬息间已传遍了他的全身,便是这力道的巧妙作祟,孟小月只觉着身子一震,已被掷出了七尺开外。
“提气旋身!”
裘老爷子的这一声喝叱,无异醍醐灌顶,及时给了孟小月以临危急救。
当下如法炮制,提息旋身,白鹤一样地打了个转儿,翩翩乎已落身丈许开外。
“转身!”
裘老爷子再一次出声喝叱,叱声未已,孟小月早已飞身而出,他确实睿智聪明,触类旁通,眼见着他落下的身子,蝴蝶一样的轻飘,在冰面上轻轻一转,便已飘身而出。
紧接着,他的身子一转、再转……犹似风中黄叶,一连七八个打转之后,双臂再振,呼地已拔身而起,落向岸上。
“好!”
裘老爷子嘴里一声喝彩,紧接着同时拔起,呼地落身岸边,与孟小月对面而立。
“对了,你终于找着了窍门,就是这样!”裘老爷子说:“你记着,最上乘的轻功,除了得力于内力的提吸之外,最要紧的乃是在一个‘巧’字,身轻体巧,便是一等一的不二法门!”
孟小月看看脚下,一双鞋子,俱已湿透,若非是裘老爷子的即时援手,怕是出丑更大,一时脸也红了。
却是为此,他乃悟出了一些内力运转的微妙关窍,一失之后,更能体会出深力之妙,真正是前此意料非及。
裘老爷子说:“你明白了吧!真正的内力提升,甚至于并不是发自于丹田,而是在两肾的肾门,这一点你可体会到了?”
孟小月怔了一怔,似悟不悟。
裘大可嘿嘿笑了两声:“如果你能明白了这一点,可就受益不浅,今天晚了,先回去吧!”言罢转身自去。
孟小月坐下来发了一阵子傻,想想也是难得,连日以来对方在自己身上确是花了不少心血,他的指导方式常是十分微妙,往往只是一句话的提醒,即能贯穿全部,使得他获益匪浅。
再想:三姨娘曾经警告自己,要对他保持距离,自己却并不能做到,如今反倒成了师徒的情谊,这笔账又将如何个算法?再者,裘大可如此一个异人,偏偏讳莫如深如此不着痕迹地隐居王府,甘心充当王府门下的一个清客,他的真实用心又是什么?为什么三姨娘要这样告诫自己?这其中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可就大堪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