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你是不是被那个姓陆的站长迷了心窍,你这些天躲着我和他偷偷的去约会了,对吗?”
“哦”,凌菲用手帕将溅到衣服上的汤汁擦干净,“对啊,他未婚我已离婚,有什么不可以吗?”
“你”,沪森一时语塞,这时丫鬟把碗筷拿来,替他盛了一小碗面,他低下头呼哧呼哧的吃着。
“何偲的事办妥了”,他含糊的说。
“我已经知道了,谢谢你,一碗面吃下去,真饱啊。”
沪森本想表明无需她感谢,他是心甘情愿的心意,但凌菲没有给他机会,就像他一年前伤了她的心后,她再也没让他走近她的心扉。
“是要多吃点,待会我要去趟乡下,大概到晚上才能回来。”
“哦。”
“你不问我去干什么?”
凌菲笑,“你去自然是忙你的事,我问那么多干什么。”
沪森显然是很想她知道的,他劝说她同他一起,“他们在为何偲办葬礼,我们家总归要出一个代表,只能我去了,你想去吗,现在去乡下能吃到冬日里的大闸蟹,蟹黄已变成清油,渗透于白膏之中,雅香鲜美,你想不想去尝一尝?”
“既然你是去才参加葬礼,大吃大喝不太好吧,还是等下次有机会吧。”
沪森被呛到了,凌菲的口齿伶俐程度日加厉害,他难免不了失落。
忽然,外面传来“刷刷刷”的脚步声,凌菲抿嘴一笑,朝门外大步走去。他见她双眼含情,春风满面,于是离开餐桌,疑惑的趴在窗棂上往院子里瞧,那位陆站长正穿着挺括的军装,领着十几个手下在石榴树下招摇,他的身姿挺拔,眉目俊朗,朝向他而去的凌菲笑的灿烂阳光。
“你来了?”凌菲侧偏着头笑,她穿了一件长及小腿的米白色高领毛衣裙,外面套着湖蓝色的长大衣,素净的透明。
他含笑点头,“你也在等我?”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把背着的双手伸到前头,手里握着一副画。
“送我的?”
“嗯,你承诺给我写信,你做到了,我承诺给你画画,我也要做到。”
“我来看看画的是什么。”
他展开画纸,是他的肖像画,爱惜的看了又看,“把我画这么好看,我都不知道我是长这个样子的。”
正说着,听到风声的忆祖和墨茹赶了过来,那墨茹总称身上有病,日日躲在屋里不出门,这会在阳光底下,她一步紧一步的小脚,走的比谁都快。
“陆站长,你来寒舍怎么也不事先通知下,好让我们有个准备,你说我们着急慌张的,招待不周你可别怪罪啊”,老大远的,墨茹脆生生的打起招呼,字字套着近乎。
“周太太,你好”,陆地举起他戴着白手套的手,礼节性的挥了挥,“不打扰你们两位老人家了,我们马上就走。”
忆祖笑道:“刚来就走啊,进屋坐会吧,碰巧我得了一套上好的紫砂壶,我给陆站长泡壶好茶。”
墨茹附和道:“是啊,是啊,坐会吃点点心吧,哎呀,你早饭还没吃吧”,她夸张的喊王妈,“王妈,陆站长还没吃早饭,快去让白案师傅们忙起来。”
李管家带着几个有眼见的小厮往院子里搬椅子,口中忙道:“官爷们,请坐,请坐。”
陆地是风雅之人,向来不喜别人的阿谀奉承,解释着,“周先生,周太太,我是来带府上的大小姐去医院的,你们真的不必忙活了。”
“去医院?凌菲她怎么了?”忆祖和墨茹异口同声。
“周小姐的腿伤未好,上次舞会周小姐还陪在下跳舞,我见她在强忍疼痛,怕是伤的不轻。说起来,这件事我多少有些责任,所以我找了一位医术精湛的西医,打算带周小姐去仔细检查下。”
墨茹笑道:“陆站长的心真细,陆站长如此关心凌菲,是凌菲的福气呢。”
她笑着望了望凌菲,凌菲望向陆地,无需多语的爱慕。
陆地歪嘴一笑,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曹璐的影子从凌菲的脑海里窜过。
“兄弟们都把礼物放下吧。”
跟随他的手下把带来的礼物重重叠叠的堆在椅子上,陆地打开一个红色丝绒长盒,里面是一根千年老参,又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是二杠鹿茸,他轻描淡写的道:“初来府上,也不知道带些什么礼物好,陆某在北方待过一段时间,所以送来的都是粗糙低劣之物,比不上江南鱼水之乡的精致上乘。”
墨茹道:“陆站长这么说真是太折煞我们了,这可是千年老参啊,价值连城,品相成色我从未见过,忆祖,你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