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原本就耐心有限,更何况现在尴尬得头皮发麻全身发烫,没两下就急了,忍不住一叠声喊道:“薄砚薄砚薄砚薄砚!”
他话音落下,薄砚这次没再讲话,可浴室里的窸窣声却分明扩大了。
阮眠被像被定住了似的,涨红着一张小脸立在浴室门边,像尊小雕塑。
直到听见薄砚很明显的一声低喘,紧跟着响起淅沥水流声,阮眠才蓦然回神。
他就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小兔,一溜烟飞跑回了床上躺好,还干脆把脑袋埋进了枕头里。
两分钟后,阮眠听到浴室门被拉开,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留在床边。
又过了大约一分钟,床边轻微陷落,薄砚躺了下来。
他们睡的是水床,有人上下都会带来一阵波动。
阮眠被这阵波动搅得更是脑袋发懵了。
“阮眠,”薄砚低声叫他,“生气了?”
阮眠也说不上自己现在是种什么样的心态,就是莫名不想搭理薄砚,于是他没出声,还又把脑袋埋得更深了些。
“抱歉,”薄砚自我满足后态度倒是良好,认错认得很干脆,“我刚…刚没把住,做得过火了。”
阮眠其实倒没觉得有什么过火,比起生气来说,他更多的还是莫名其妙的害羞,还有迷茫。
于是犹豫一秒,阮眠还是被好奇心战胜,缓缓把脑袋探了出来,却并不看薄砚的眼睛,闷声问:“你…你刚刚为什么,为什么不停要我叫你名字!”
这下换薄砚滞住了。
半晌,他浅褐色长眸微微眯了眯,半真半假,模棱两可道:“因为…因为我觉得,你的声音很好听。”
阮眠:“!”
耳朵尖的红晕愈扩愈大,阮眠又飞快把脑袋埋回了枕头里。
他觉得心脏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薄砚一说话,他的心脏就跳得像揣了一百只兔子?
……
毫不意外,这个后半夜,阮眠失眠了很久。
其实也没有特意去想什么,就是觉得乱,很乱,非常乱。
原本被他完全忽视的东西,在这一刻都好像被无限放大,变得异常明显,比如——
薄砚的呼吸,薄砚的体温,薄砚身上的淡淡香气…
这所有看不见摸不着的,此时却都扯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
阮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只知道一睡着,就做了个梦。
这次的梦里清清楚楚,只有薄砚一个人。
薄砚额前散落而微湿的发丝,薄砚深沉而满含情-欲的眼底,薄砚粗沉的喘息声…
在梦里都无比清晰。
阮眠醒过来的那一刹那,就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
他一动不敢动,甚至下意识屏住了呼吸,顶着红透了的耳尖,蜷起了双腿…
片刻后,没有感觉到身后的动静,阮眠保持着双腿蜷缩的姿势,缓缓向另一侧翻了个身。
旁边空空荡荡,没有薄砚的身影,浴室的灯亮着,阮眠长出了口气。
等待身体的异常慢慢自行消退,阮眠忍不住摸过手机,点开百度,忍着极度的羞耻,在搜索框中,一字一顿输入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