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此乃酒后胡言,做不得数。”
“无妨。前日国子监上交了科考结果,卫兄年后这是要去江南?”南宫玉宸也不理会李长逸,挨着卫修文坐下,互敬一杯酒,继续说道,“卫兄,这江南可不比晋安城,如若你想留京,国子监还有司业一职空缺,本王可以向江南修书一封,说明情况,相信皇兄定然不会为难卫兄。”
“承蒙二皇子厚爱,江南虽然离京千里,却也富庶。况且,修武前去冰雪之地历练半载,我这作兄长的,也不好赖在京城偷闲不是。”
“如此倒是可惜了,不过卫兄若是改了主意,千万告诉本王一声,玉宸可是相当期待与卫兄共事。”说罢,转头望向李长逸:
“李兄,你我二人也有数月未见了,来,玉宸敬李兄一杯。咦?李兄的酒杯呢?”
李长逸实在不愿意搭理他,自顾自埋头干饭:
“昨天喝多了,今天没带杯子来。”
“李兄说笑了,来王府赴宴哪有自备酒具的道理,这桂花酿清香不烈,正适合醒酒。来人呐,给李兄端个杯子上来。”南宫玉宸看出李长逸的不耐烦,也不啰嗦,与卫修文寒暄两句,便起身离去。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李长逸对这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嗤之以鼻,接过侍女端来的杯子开始倒酒。
“长逸,在其位,谋其政,二皇子这个身份,他不做,别人也会推着他去做,玉宸也是身不由己啊。”
卫修文与李长逸同龄,南宫玉宸年长两岁,文无第一,在京城文坛同辈中,他们算是三足鼎立,各取一字,并称玉、文、逸三公子。四年前,晋安文会上,李长逸凭借跳脱的文风,夺得玉麒麟的称号。两年后,南宫玉宸太学结业,出任国子监监丞,从选手变成了裁判,李长逸又因为遭遇刺杀,很少露面。晋国尚武,本就不甚活跃的文坛,只剩下卫修文一枝独秀。
“与我何干!眼睛只盯着那把椅子的蠢货!”
李长逸想到南宫玉宸这些年的做派,联系起黑甲搜集的种种证据,愈发恶心,顿时没了胃口,一把抓过趴在旁边,正和老朋友深入交流的雪貂,盘了起来。白灵只吃了个半饱,但也不敢招惹满脸阴云的李长逸,只能逆来顺受地舔着爪子。
盘了一会儿,李长逸突然想起什么,揪了一条蛙腿塞给白灵,看向对面自斟自饮的卫修文,问道:
“南宫玉宸怎么突然这么着急,明目张胆的拉拢你?这几年,趁着昊乾离京,他有条不紊地扩张自己的势力,但再快,也不该这时候把手伸到国公府来啊。”
卫修文闻言一愣,确实也没想到这个问题,仔细琢磨片刻,答道:
“按理说二皇子不是那么急躁的人,我刚刚也只当是客套寒暄两句,你这么一说,玉宸倒真是有些越界了。”
李长逸细细回想近日看的奏章,抬起头,眺望窗外,原本湛蓝的天空,此刻已有些灰蒙蒙的,与之相映,东厅热闹的喧嚣声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东。。。修文,你给东南经略司的申请,有批复了吗?”
“还没有,一般来说,走快马驿道,江南来回不过半月,一旬前就该有消息了,凭我跟昊乾的关系,他也不可能为难我吧。。。”卫修文顿了一下,想到了一种可能:
“长逸,你是说。。。昊乾年前要回京?”
李长逸望着渐渐阴云密布的天空,没有正面回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卫兄,可能我这乌鸦嘴真要一语成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