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逐渐远去的惨叫过後,少女的头上没了那个暴跳的身影。留下的,只有一根纤细的手指证明着刚才生的惨剧。
“安静多了。”
“我们继续谈话吧。”
对於那不知飞到哪去的娇小身影,少女丝毫没有留露出任何关心之意,转头对着身旁的老人给了个被我方无理打断话语之後应该要赔的歉意微笑,虽然这抹微笑象徵着歉意,但其中不但没有丝毫歉意反而还隐含着说不出的高雅,彷佛这抹应该是要道歉的微笑只不过场形式一般,又或者以少女的地位来说她认为自己根本不觉得赔这个不是。
只不过这份高雅与头上的铜锣烧碎屑相对应有着说不出的违和感。虽是如此,但少女似乎没有任何想要清除头上碎屑的举动。
就在此时,一对拿着一条印有花纹手帕的白皙双手出现在少女头上,小心翼翼地将少女头上的碎屑清除乾净,清除完毕之後拿着不知从哪变出来的梳子,将少女那因擦拭而变得有些凌乱的头梳理整齐,并在将头梳理整齐之後开始分出一半头,正当那双手打算将那一半的头挽个马尾时,一只白晰细长的手轻轻抚握住了它。
“这样就可以了。”
在少女的手掌包覆住右手的瞬间,梳理头的女仆那毫无情绪波动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情感波动,那股隐没的情感波动充斥着淡淡羞涩,就像是毫无恋爱经验的青涩女孩在被心仪的对象牵着手时,内心像似?了颗青涩蜜梨般酸酸甜甜的滋味,是如此青涩却又吸引着人垂涎,但这股青涩美丽在刚闪过便被极力压下,努力地不让前方的少女察觉。
在得到少女指示之後,双手离开头退到一旁维持着先前的姿态,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她的双手不再叠至於裙巾,左手轻抚摸着右手背像是在回味刚才被包覆的触感,享受上面所残存的余温,虽然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却令旁人清楚感受到名为喜悦的波动。
“不愧是‘她’所唯二认领并亲手教导出来的孩子,既使过了无数时光,既使因经历无数争斗而冷漠残酷,对於从小便跟随自己的小家伙,你那被包裹於其中的本性便表露无遗。”
“你那深受‘她’所喜爱的性格纵使过了不知多少时光依旧没有改变,就因为外表冷酷,因此在无意间流露出的真性情才显得如此令人温馨,难怪那个小家伙会无怨无悔地陪伴着你,既使你‘消隐’了无数时光依旧没有离开。”
“‘不是真正的你’这句话不会再是藉口,现在的你不可能不是真正的你。”
老头直视着少女眼睛,望着里头那红紫均匀混杂分布犹如一团美丽星云的双瞳,像是在叙旧般说着。原先一派柔和就像是慈祥祖父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一抹怀念,就像是人老之後回忆年轻时的过往。
“她只不过是个笨蛋罢了,跟着老娘也只不过是因为老娘会买东西给她吃,老娘回归之後她之所以还在也只是老娘在消隐前把她打晕让她睡了一觉,等老娘回归的时候她差不多就醒了。”
对於少女轻松的回答,老人只是淡然一笑之後便不再多说什麽。
顿时,一股淡淡的忧伤弥漫在两人之间,也打断了两人说话的意愿。
回归寂静之後,少女继续仰着头,神色有些复杂地望着天上逐渐浮现出繁星的夜空,原本乳金色的长也随着繁星浮现渐渐转变为银白。
而老人,则是伫着拐杖神色复杂地看着地面。
良久,老人率先开口说话。
“时光过得真快,想当初你还只是一个总躲在‘她’後头的小丫头。”
说着这话时,老人的眼中浮现出一名戴着一副有些老气的粗框眼镜,浑身散着如同母亲一般温柔婉约的女人,虽然脸上那副老气的粗框眼镜遮掩了女人大半的面容,但仍旧掩盖不住其中所散出的清秀,就如同一朵青莲般洁白无垢,恬静的书香气质令人甘愿只做为一届书僮陪伴在其身旁,只为亲近一丝芳泽。
在她身前与身後各站着一名小女孩,身前的小女孩有着一头栗子色的长,长被分成两截,各扭转在一块梳整成一个麻花式的马尾,两个麻花马尾的各绑着一朵漂亮的蝴蝶结,挂着眼镜一脸倔强的小脑袋,对着自己摊开双手挡在女人前面,最後在女人的安抚下放下象徵阻挡意义的双手,但倔强的眼神依旧不时望着自己像是在堤防似的。
另一个小女孩不同於那个张开双手阻挡在前方的小女孩,只是躲在女人的身後露出一颗小脑袋,稚嫩的小手紧紧抓着女人的衣裙,好奇的大眼怯生生地朝着老人的方向看来,乳金色长被分开梳整成双马尾。小女孩在女人半推下怯生生地站了出来,最令老人印象深刻的是小女孩的双马尾,一长一短的双马尾,以及女人皱着眉头诉说着总是梳不整齐的苦恼,听着女人的苦恼以及小女孩好奇的眼神,令他对这一名小女孩留上了心。
但那也仅仅不过是留心而已,直到小女孩怯生生地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才真正使老人开始喜爱这名小女孩。
“你...是坏人吗?”
这句话,是老人对於这名小女孩喜爱的初始点,也是造成这个世界剧烈震荡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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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人声鼎沸之处,一栋高耸大楼之顶,一道孤立其上之影。
飘逸乍响的披风,锈色长铳,孤傲之姿,犹如在等待着猎物的猎人一般。
如今,头盔上的漆黑双瞳如火焰燃烧般泛起红光。
─────拂晓的废话区─────
这章不是在拖戏,虽然看起来是在塑造角色,但里头有着贯穿结局的线索。
………【第十一章 序幕(下)】………
闪耀着灿烂星光的夜空之下,灯火通明的舞台之上,一栋大楼楼顶,一道傲然身影站立其中。
一挺造型怪异的巨大长铳正对着底下的舞台,往内望去一片漆黑的硕大枪口,犹如一个不知藏着什麽凶猛野兽的洞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