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手继续往前走,任凭眼泪从脸颊流过滴落、混在脚下的雨水中分不清楚;低微的抽泣声被雨声很好地隐去,没有人发现这个低头疾走的女孩正在哭泣。
进家门前,她擦干眼泪;阿渊在家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哭。
“我回来了。”
半响,她推门进去低着头直直地往楼上房间走去,进了房间立即关上门;正坐在客厅看书的刘渊奇怪地望一眼她的房间,低下头继续看书;无意间扫了一眼窗帘的缝隙,他站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望着外面;眼神暗了暗,放下手中的书轻手轻脚走上楼在刘予妍的房门外细听;低微的哭泣声传进耳中。
日子一天天过,他与她还是朋友,只是各有各的天地;李童的情书她一直都没回,或许医学系开始忙起来,他没有时间多来、没有问,彼此暧昧着。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篇(4)
从杨逸凌家出来,郝博满怀心事回到家;开了灯是满屋的寂静,步伐缓慢的回到房间走到床边向后一倒便不想动;身后的被褥很柔软带着淡淡洗衣液的香味,让人昏昏欲睡;明明没有多累,为什么会有身心俱疲的感觉?
是因为她和瞳瞳吗?
他翻身侧卧着,脑海不停闪过她找到瞳瞳时,那个失而复得的眼睛,她很爱这孩子吧?
在时间上推测,她和李童在大四开学不久后在一起的;三个月后分手,也是那学期的事;她怀孕时在毕业前后,那么瞳瞳的父亲不是李童?会是谁?
郝博在心里默算着,算着算着不禁笑起来,上扬的嘴角感觉不到一丝晴朗,眉宇间满布阴霾;可笑吗,既然如此,当年他又何必忍痛成全?
那一年,李童突然找到他,激动地告诉他:“我发现我喜欢予妍。”表情就像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
“博,帮我把这封信交给她。”淡蓝色的信封,简洁、淡雅是她一向喜欢的颜色,信中写着缠绵悱恻的字句。
他突然很羡慕的李童的勇敢,不像他只能愣愣地看着他递来的信封寒心刺骨,拼命压抑着心底袭来的惊恐;无人天生就懂得如何去爱,就是外表看起来再强大、再完美,面对真正在意的事,他也会举足无措。
“为什么是我?”明明他与她已经不如从前般友好,为何还要他做信使?
“我看她挺听你话的,由你交给她比较好。”李童笑笑说,“拜托你,医学系开始忙碌了,我抽不出身。”
那封信一直放在郝博身上,却连续几天都没交到刘予妍手中,犹豫着一遍遍伸到口袋中抚摸,信封的凌角都快磨平;有时他觉得自己就像个骗子,答应了却不敢呈现。
这是一种煎熬,不会让你失去生命,却会让你坐立不安、胡思乱想。
终于,一个月后的晚上,郝博站在宿舍的走廊打给了她,“嘟嘟”几声后传来她恬静的声音:“喂?” “予妍,是我。”电话那头顿了顿:“郝博,什么事?”
“明天,我想约你出来。” “怎么了?” “出来再说行吗?”
“嗯,时间、地点。” “早上九点,学校对面的咖啡厅。” “嗯。”
次日,天空灰蒙蒙的下起小雨;出宿舍时没带伞,室友还笑说小心变落汤鸡;谁知,到了咖啡厅坐下,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滴滴答答打在干燥的路面和透明的玻璃上;上班时间白领们撑着伞从窗前走过,从苍穹往下俯视,各色雨伞就如飘在地面的七彩云朵;迷漫、梦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郝博看看表,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她还是没有出现;藏在外衣口袋的手紧紧捏着信封,不知不觉手汗把它的一角浸湿留下深蓝色的印记。
突然,郝博望着窗外的视线捕捉到些什么?
紧缩的瞳孔中出现了一个行色匆忙的娇小身影,她来了,在咖啡厅外放下雨伞再推门进来,张望着而后发现窗边的他;笑意盈盈的走过来坐在对面,头发被雨水淋湿正慢慢滴水,配着身上的粉白色连衣裙给人一种娇滴滴的感觉;梨花带雨——是他看着眼前这女孩的唯一能想到词语。
起初,两人以沉默僵持着;沉闷的空气让他更加不安,放在桌子底的双脚不停地交换着;终于在服务员给她送去咖啡以后,他开口把信封递上。
他紧紧盯着她的表情,先是一怔,而后露出羞涩的笑问他,或许这女孩以为这封信是他的、或许她真正喜欢的人是自己?
郝博默默忍下心头的胀痛,嗯了一声;她打开信细读,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而后又笑起来放下信件问他:“李童说,他喜欢我,你说我应该答应他吗?”
她探索的眼神让郝博不敢直视,低下头回答:“好啊,李童性格温和、品行不错,重要的是你跟他合得来。”忆起往日两人的互动,李童的确更适合她。
之后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只是谁也不想打破;
许久,她借口有事要回家;郝博的眼睛从窗外调回来注视着她去柜台买单,而后离开咖啡厅撑着伞消失在滂沱大雨中;许久他也站起身走出去,本该回宿舍的,却神使鬼差似的跟在她的身后走着;不近不远静静的跟着,她一直走、一直走没有发现身后的男孩,在一栋房子门前停下;郝博躲在对面墙角下注视着她伸手摸摸脸走了进去,这是她的家吧?
他抬头看着房子的二楼猜想着那个窗户是她的房间,倾盆的雨点洒在脸上、身上,涩涩发疼。
思绪从回忆中回来,郝博翻身摸到身旁的手机,点开往卓晨的手机发去一张照片;许久,卓晨回复:“他适合,帮我找到他,无论什么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