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诗源没有任何的背景,所以俞俟用不着客气,当即冷着脸呵斥道:“本官办案用不着你指点。若不是看你有伤在身,本官先打你三十大板,以惩你扰乱公堂之罪!”
邓博毕竟是有亲人当官,明白官场的这些猫腻,连忙解释道:“俞大人,我舅父是当朝工部侍郎李方,那小子只不过是钱塘的一个富家子罢了,家里没有什么背景!”
俞俟的师爷听到这里立刻来了精神,指着秦天德骂道:“大胆秦天德,你不过一个富家子而已,不仅在临安城胡作非为,大庭广众之下殴打他人;来到大堂之后,见到府尹大人又出言顶撞,当真是不知死活!来人,先打他三十大板!”
这个师爷是俞俟的亲信,平日里没少帮着俞俟收受贿赂,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为了体现他的护主之心,也不怕俞俟会怪罪他擅自做主。
实际上以前他也没少这么做,恶人他先做了,万一到后来知道对方有什么惹不起的背景,也能替俞俟顶过。
姓秦,钱塘。。。俞俟直觉到脑中闪过一道亮光,猛然间站了起来:“都住手!”
喝退了向秦天德走去的衙役,俞俟快步走下堂来,来到秦天德身边,客气异常的问道:“秦公子可是享誉各地的钱塘娱乐城的少东家?”
嗯?秦天德刚才看到几个衙役拎着板子气势汹汹的走过来的时候,正在考虑要不要说出自己和秦桧之间的关系,可是听到俞俟的话后,就知道俞俟必定去过娱乐城,也猜到了他的身份。
“大人去过那里?”
“当然,”俞俟一脸的笑容,“那里还没有开门营业的时候,本官让人专门去那办了一张,一张。。。”
“贵宾卡?”
“没错没错,就是贵宾卡。”俞俟已经试探出秦天德真实身份,笑容更加热情了,“果然是秦少爷啊,刚刚本官有所不知,还望秦少爷见谅啊。”
看着堂堂五品大员居然跟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点头赔笑,大堂上下的人全都愣住了。
趴在地上的邓博已经从俞俟和秦天德的对话中听出了秦天德的身份。不是他有多聪明,而是因为他去过钱塘娱乐城,也听人说过娱乐城背后的势力。
“大人,在下不告了,这件事是一场误会,与秦兄无关。”一身冷汗的邓博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强撑着站了起来,冲着俞俟和秦天德深深作了一揖。
想到那个清秀书童居然能够跟秦天德一同上桌吃饭,只以为明白了秦天德和书童之间的关系。而自己居然敢觊觎秦天德的心头好,邓博只觉得双股之间阵阵发凉。
宋诗源还是糊里糊涂的,他想不通邓博为什么这么快就变了口风,不解的问道:“邓兄,你舅父乃是当朝工部侍郎,用得着怕他么!”
邓博脸色一变,狠狠地瞪了地上的宋诗源一眼:“他叔父是当朝相爷!”
“相爷?哪位相爷?”宋诗源也不知道是真迷糊还是被大糊涂了,邓博都说到这里了还没有听明白。
“他姓秦,你说是哪位相爷!”
“啊!”宋诗源终于知道了,忍着身上的剧痛,一个翻身跪在秦天德面前,苦苦哀求,“秦少爷,小的不知道秦少爷身份,刚才多有得罪,求秦少爷放过小的吧,小的回去以后一定给您立长生牌坊,每天吃斋念佛,祈祷您长命百岁!”
“哦?这么说你们明白了?”站在秦天德身边的俞俟饶有兴趣的看着邓博,又将目光转向了秦天德。
邓博已经明白自己今天能不能走出临安府衙就看秦天德了,如果不能让秦天德消气,不要说他了,就连他舅父——一个没有什么权利的工部侍郎——的官运也就到头了!
“明白了,明白了,是在下错了。之前是小弟有眼无珠,多有冒犯。求秦少爷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与小弟计较了。如果秦少爷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小弟一定全部满足。”
“有辱斯文!”
一句话,四个字,却从两个不同的方向传来。
一个自然是秦天德说的,而另一个人则是作为证人被带回府衙的陆游。
秦天德转过头看了眼陆游,却换来陆游一声冷哼拂袖而去。
“来人,把那个书生拿下!居然敢对秦少爷不敬。”俞俟是秦桧的人,当初抄岳飞家的时候,就是他带人去的。
他已经知道秦天德是来参加省试的,有了秦桧这层亲戚关系,秦天德高中榜首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将来的仕途也必定一帆风顺,他自然要在秦天德还没有进入仕途之前拉好关系。
“算了吧,让他走吧。”对陆游,秦天德是有点失望,尤其是刚刚陆游认可宋邓二人想要买齐妍锦和岳银瓶,让他接受不了。
不过现在看到陆游知道自己是秦桧侄儿的身份后,依然敢拂袖而去,又有些佩服,大宋要想有将来,这样不畏强权的人才是不可或缺的。
“秦少爷只是大人大量,只是不知道这二人该如何处理?”俞俟一边拍着秦天德的马屁,同时还顺带帮了邓博一把,算是让工部侍郎李方领了自己的人情。
秦天德厌恶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读书人,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了:“算了吧。俞大人这么给本少爷面子,这份人情就由得俞大人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