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早膳之时,叶长遥见他眼下一片青黑,担心地问道:“昨夜没睡好么?”
他避重就轻地道:“做了个噩梦,但我已经忘记自己究竟梦见甚么了。”
叶长遥抬起手来,覆于他执着调羹的手上:“你倘若有心事,切勿隐瞒于我。”
他并非擅长撒谎之人,叶长遥亦并非傻子,叶长遥当然能瞧出他的异常,但叶长遥并不戳破,这便是叶长遥的温柔。
“好,我知晓了。”他用尽了最后的一点五谷杂粮粥,便向客栈借了庖厨,用以熬米粥。
白花花的米粒在锅中翻滚着,教他满心怅然。
怅然于自己这副不中用的身体,怅然于即将到来的别离。
他希望米粥能熟得慢一些,但米粥终究是被熬好了,再熬煮下去,便要变作浆糊了。
他将米粥盛起,待凉了些,才端上去。
房间的门敞开着,叶长遥抱着婴孩,婴孩手里拿着拨浪鼓。
一见得他,婴孩便将拨浪鼓递予了他。
他忽觉眼眶发烫,将米粥放下,陪着婴孩玩了一会儿拨浪鼓,才喂婴孩喝米粥。
小小的婴孩坐在他怀中,又香又软,婴孩被叶长遥用牛乳养着,从未吃过米粥,第一口米粥含在口中良久,才咽了下去。
但婴孩乖巧万分,他喂一口,便吃一口。
喂完一碗米粥,他为婴孩擦了擦嘴巴,又换了一身新衣,才对叶长遥道:“我们出发罢。”
向东南六十里,果真有一古刹,古刹位于山顶,这座山乃是佛家名山,海拔颇高,一眼望去,山顶上层云缠绕,宛若仙境。
云奏抱着婴孩下了马车,与叶长遥一道拾级而上。
可惜他体力不济,尚未到半山腰,已喘不过气来了,婴孩便改由叶长遥抱。
一盏茶的功夫后,叶长遥看着云奏,心疼至极,忍不住道:“我背你上去罢。”
“我无事。”云奏拒绝了,然而,愈往上,山势便愈陡峭,他不得不答应了。
叶长遥让婴孩坐于他的脖颈上,才用双手勾住了云奏的足弯。
婴孩觉得有趣,不是摸云奏的脸,便是摸叶长遥的头发,又时不时地在云奏面上亲上一口。
婴孩一身的奶香,云奏被亲了不知多少口,亦染上了奶香。
云奏心脏发软,瞧着婴孩懵懵懂懂的眼珠子,直想立刻下山去。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