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心口的伤好透了,但他的身体却孱弱依旧,若无被叶长遥的心头血催动的凤凰羽,他还能活多久?
在这种情况下,他全然没有能力照顾好一婴孩。
过了约莫半刻钟,三人便已到了古刹门口。
有僧人在门口扫地,待叶长遥说明来意后,僧人当即去禀报了住持。
主持白须白眉,慈悲为怀,请他们入了内室,呼了句“阿弥陀佛”,才道:“这婴孩便交由老衲罢,老衲会将他好生养大,两位不必挂心。”
云奏不适地低咳着,叶长遥一面轻拍着他的背脊,一面向主持讲述婴孩的身世:“主持大师可知向西北七十里,有一地唤作‘千岁乡’?”
主持颔首:“但那‘千岁乡’不是变作一片沙漠了么?这婴孩与‘千岁乡’有何干系?”
叶长遥答道:“百余年前,有一术士在‘千岁乡’布下法阵,欲要炼成‘千岁珠’,‘千岁乡’内的所有活人、活物、死物皆被那法阵吞噬了,而这婴孩便是由法阵炼成的所谓的‘千岁珠’,因其由精魄所筑,怨气太重,知事后,许会堕入魔道。”
主持吃了一惊,端详着婴孩:“阿弥陀佛,那术士实在是罪恶深重,但这婴孩却是无辜的。”
他并不问“千岁珠”有何用处,而是从叶长遥怀里接过婴孩,许诺道:“老衲会教他明辨是非善恶,定不会容许他堕入魔道。”
素来除去饿极了,甚少哭泣的婴孩却在被主持抱起的一刹那,大哭起来。
婴孩一双胖乎乎的小手冲着云奏与叶长遥不停地挥着,又委屈又可怜,竟然又咬字不清地道:“爹爹……爹爹……”
婴孩不足三个月大,远未到能唤出“爹爹”的时候。
云奏本能地伸出手去,欲要将婴孩抱回来,却被叶长遥阻止了。
叶长遥扣着云奏的一双手,又对着主持道:“劳烦了。”
片晌后,云奏才寻回理智,躬身道:“劳烦了。”
他并未再多看婴孩一眼,便在哭泣声中,被叶长遥背着下了山去。
他将下颌抵于叶长遥的左肩上,低喃道:“我身上是不是还有奶香?”
叶长遥不答,而是安慰道:“你若是舍不得,待你痊愈了,我们再将他接回来罢,为他取一个响亮的名字,将他抚养成人。”
“当真么?”云奏双眼晶亮,霎时忘记了自己所面临的进退两难的境况。
“当真。”叶长遥将云奏抱进马车里,吻了吻云奏的额头,“我亦有些舍不得。”
“向善。”他听见云奏突然吐出了两个字来,不明所以。
云奏解释道:“我已为他取好名字了,向善,一心向善,如你一般。”
叶长遥认真地道:“向善的寓意是不错,但太过像法号,亦或是道号了罢。”
“便唤作向善,不许反对。”云奏主动吻住叶长遥,待得叶长遥同意了,才将叶长遥松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