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昭想了想:“这是投资,摊薄风险罢了。选战从来都是一场豪赌,最大的胜率只有50%。所以凭先生的性子,怎么会做胜率这么低的投资呢?”
向远明白了:“所以他要明着支持汤明羿,暗中也卖华莱士的人情。这样双方无论谁会当选,他都是赢家!”
路昭笑了:“谁胜谁负又能怎么样呢,不过都是演给普通百姓看的一场真人秀。不管谁赢,先生都会稳坐幕后。说白了,那两个站在台前的人,不过是两颗棋子而已。”
“你我也一样。”话说到这里,向远反倒平静了下来:“他既然十几年前就看中了我,所以我后来在大学里遇见你,与你成为莫逆之交,再到后来我们一起成立了华堂……这就都不是偶然了。”
“你明白就好。”路昭点了点头:“这是先生的对你的栽培,而我也注定是你的助手。其实无论先生还是我,都想你能成功。”
向远闭上眼睛:“那时年呢?”
路昭想了想:“那是一个失误。也是你父亲不乖。”
向远心下陡然一惊:“先生现在将一切向我摊开,是不是我父亲因为时年的缘故,已经失去了先生的信任?先生想怎么处置我父亲?”
父亲的不乖,向远明白怕是因为许心箴的缘故。
路昭歪了歪头:“那要看你的表现了。阿远,只要你能替补上你父亲的空缺,那先生就什么都不会做。”
向远深深吸气:“我明白了。请替我转告先生,小华莱士的案子,我接。”
路昭扬了扬眉:“不必这么忍辱负重的模样。其实小华莱士的案子就算你不接,也还有我。先生的意思是,既然你自作主张承担了祈修齐的律师,那便将祈修齐的一言一行全都向先生第一时间报告吧。”
向远闻言一怔:“先生这么关注祈修齐是为什么?”
路昭想了想:“也许是为了时年。阿远你说不是么?”
。
路昭和向远一同走回会议室,两人言笑晏晏,勾肩搭背地回来。在座的合伙人们也都欣慰,以为这一向莫逆的师兄弟解开了误会。可是罗莎却高兴不起来,心反倒高高提了起来。
会议结果,华堂接小华莱士的案子。向远主席,路昭次席。
合伙人们都说很久没见过他们师兄弟两个携手出击了,这次再度双剑合一,一定会将这极难打的case顺利拿下的。
罗莎却只觉胃疼,抱着腹部,勉强走回办公室去。
四顾彷徨,她几番犹豫之下,还是拨通了时年的号码。
真的怎么都想不到,原来在彷徨无助的时候,唯一能找的竟然是这位前情敌。
隔着时差,时年那边正是午夜。时年被吵醒,却毫不犹豫第一时间抓起了手机。听见是罗莎的嗓音,忍不住笑骂:“老。毛病又犯了么?还跟我玩儿午夜凶铃?”
时年说的是当年,罗莎没少了这么大半夜的作妖。
罗莎却没搭茬,仿佛自顾自问:“我问你,你觉着路昭怎么样?”
时年一怔:“路昭怎么了?”
罗莎干笑:“没怎么。问你就
说,你要是不说,我就挂了。”
时年心下微微一跳:“要我说实话么?我曾经在你出院那天,发现他有点不对劲。那天阿远抱着你出病房,路昭虽然忙前忙后,可是我看见他脸上一闪即逝的【愤怒】。罗莎你懂的,我说的是微表情,不是那种任何人都能看得见的明显的表情。”
“你是想说他掩饰的很好。”罗莎也明白。
“没错。”时年吸口气:“我分析了一下他这【愤怒】的来源……我得出的结论是,我担心他可能对你有感情。”
“对我有感情?”罗莎笑起来。路昭对她是有企图,可是那样的做法还能被称之为“感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