砺寒不依不饶,“如果我不是,为什么师傅当初会决定养我?如果我不是,为什么师傅在听到我说我母亲的事情时那么激动?如果我不是,为什么为了养我师傅甘愿放弃自由自在的生活而去接手了一雪阁?如果我不是,为什么师傅这些年就宁愿一直单身,也要将我养我身边?如果我不是,为什么师傅这些年这么尽心尽力得照顾我?教我武功,教我读书写字?师傅,您看看,我和您的身形完全一样,我和您的眉毛,鼻子,眼睛,都是一样的!您怎么可能不是我的父亲呢……”
“砺寒!我不是!我真的不是你父亲!”冬儿又生气又无奈,“我不知道你父亲是谁!但如果将来让他知道你现在乱认父亲,你的亲生父亲会作何感想?!”
看着冬儿严肃的表情,砺寒的眼底有些绝望,双手抹去脸上的泪,站起身,道:“师傅的药应该煎好了,我去看看。”
没有想到砺寒此刻还在惦记着自己的药,看着砺寒离去的背影,冬儿深深叹了口,自己刚刚太着急了,才让砺寒如此绝望。
砺寒红着眼,眼泪依然不受控制的流着,却还是来到了厨房,亲自看着快要煎好的药。
见砺寒还是不愿意相信冬儿所言,睿年安慰着砺寒:“其实长得像也很正常,你看其实我和冬阁主还有些像呢,我这个脸型,是不是特别像冬阁主?”
砺寒侧头看了看睿年,因为睿年和冷家主很像,以前也没多看,如今仔细一看,还真如睿年所说,睿年的脸型和嘴都和师傅很像。
许是自己真的钻了牛角尖吧,砺寒叹着气,把药装到碗里,又拿了几颗梅子放在一旁,把托盘递给睿年:“睿年,我师傅现在应该还在气头上可能喝不下,但还麻烦你帮我劝劝他,身体重要,务必让他把药喝了。”
睿年连药带话得把托盘放在了冬儿的桌子上,冬儿看着药和梅,心里好像被人打了一拳。虽然的确没有胃口,但还是端起药碗,自责得问:“砺寒怎么样了?”
“还是挺难过的,说想一个人静静,就出去了。”睿年乖乖得坐在冬儿旁边。
冬儿叹口气,将药一饮而尽,又将一旁的梅子放到嘴里,才缓解了嘴里的那一股苦涩。
睿年小心翼翼得问:“冬阁主还在生砺寒姐姐的气么?”
冬儿叹口气,看着睿年乖巧的模样,忍不住摸了摸睿年的头,感慨了一句:“还是男孩好啊,乖巧懂事。”
睿年回了个乖怪的笑容:“嘿嘿,我估计我母皇也是这么认为的,我皇姐就好像总是惹母皇生气。”
冬儿看着睿年的笑容,忍不住跟着笑了笑。
睿年继续说:“可是,其实我皇姐并不是故意要气母皇的。可能只是女孩不太会表达自己吧,母皇身体要是有点不舒服,皇姐比谁都担心的。”睿年顿了顿,继续说:“其实皇姐应该也不是真的讨厌冬阁主您,她虽然给您下了药,应该是真的不确定您的身份而已。”
说到给自己下药冬儿就无奈,苦笑了笑。睿年见冬儿苦笑,以为不信,连忙道:“真的!您看,您在我们五六岁的时候就每年偷偷得和我们见面,却从来不告诉我们您的身份。皇姐警惕心高,很早就对您有所戒备了。可是虽然如此,我们当年答应过您把见面的事情保密来着,皇姐也一直遵守承诺,谁都没有告诉。”
冬儿愣了愣,这么想来,珑晟倒是挺讲信用,忍不住确认问道:“真的?连你们的母皇,秋父君都没告诉?”
睿年坚定的点点头,“我们每年都把您的礼物偷偷得藏起来,母皇注意不到每个角落,而秋父君以为是宫里的赏赐,也不曾多问。”
冬儿听此,心情也好了许多,叹口气,道:“唉,砺寒平日里很听话,我也极少训斥她,今日,怕是真的伤到了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砺寒,冷静地聊一聊,“砺寒往哪去了?我去找她聊聊吧……”
“湖边。我陪你去吧。”门外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冬儿和睿年同时望向门外,同时面色尴尬。冬儿汗颜,这内力没了真的是连门外有人都感受不到了,也不知道白耀昱站在门外站了多久,刚刚两人的对话都听到了多少。
显然睿年除了尴尬,还有一份害怕,哆嗦了一下,连忙找了个借口迅速消失了。
冬儿站起来,尴尬得笑了笑,应声随白耀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