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陶清客才笑呵呵的返回,扒开干草一看,哪里还有人在,不由失望的自言自语道:“就这么不信任我么,小善啊小善,你去哪儿啦。”
“哪也没去,我在这儿。”陶小善灰头土脸从供桌下钻了出来。
第三章
不久以后,他们两人坐在一家客栈中,陶小善头上多了一顶黑纱帽,安静的啃着馒头,陶清客则对着一桌子菜长吁短叹,肚子里咕咕唧唧的,只是不肯下筷。
“唉,这也叫招牌菜么?”他放下筷子,看来今天又要挨饿了。他有个怪癖,对吃挑剔的紧,不对胃口的菜就算饿着肚子也不动一下。要是尤叔还在多好,就不必受这肠胃之苦了。想起尤叔,又是一阵长吁短叹,再一看,满桌菜早已被一扫而光,他瞅一眼瘦弱的同伴,想不到这小子还挺能吃。
“你把菜都吃光了,我怎么办?”他不满的说
“你不是不吃么?”陶小善不客气地说。
陶清客语塞,看看陶小善,戴了那顶纱帽后,身体的三分之一都遮住了,头奇大,身体愈发单薄得可怜,疼惜之心忽起,道:“这有什么好吃,我带你去这里最好的酒楼吃包子好不好。”
于是半个时辰后,他们已经坐在弥香居三楼的雅座里了,陶清客点了几屉包子,陶小善便埋头吃起来,陶清客也不再挑剔,这里的驴肉灌汤包,确实名不虚传。
忽听那庭院深处,传来幽幽的琴筝之声,原来这弥香居四面都是楼,中间有个颇大的水榭,榭中一个青年,鹅黄衫子,正在抚琴,举止好不优雅。
一曲奏罢,一直站在窗前沉默凝听的陶清客“啪啪”拍了几下手,叹道:“妙极妙极!”
那人抬起头,道:“妙在哪里?”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然。”
那人微微一笑,道:“兄台果然是个知音,可否借步说话?”
陶清客颇通音律,方才那人抚琴,确实不俗,心里便有了结交之意,当下道:“请!”
不多时,那人便款款而来,只见他一面笑吟吟,一面拨开珠帘……面如皎月,眉目奇秀,珠帘抖动间,衬得他玉树临风,一派斯文。
陶清客心里暗道:好个俊秀人物。便道:“在下陶清客,敢问兄台大名?”
那人道:“在下姓苏,单名一个澄字,澄浊之澄。”
陶清客让了座,两人便论些音律诗文之类,苏澄侃侃而谈,旁征博引,胸中大有丘壑,陶清客见他言语不俗,竟是越谈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陶小善吃完了包子,便不作声,冷冷的一边看着。
苏澄不经意的瞟了陶小善一眼,道:“这位是?”
“他是——”陶清客这才想到,陶小善究竟和自己是什么关系呢?“是我弟弟,叫陶小善,自幼身染恶疾,我带他出来治病的。”
“噢?什么样的恶疾?说来听听,我粗通医术,或可参详参详。”
“不劳烦苏兄了,小善的病,我自有办法,听苏兄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士?”
苏澄儒雅一笑,“我是京城人士,家里世代书香,兄弟六人,独我不成器,得罪了权贵,被迫出京,借朋友的地方避祸,这弥香居,便是朋友的产业。”
“苏兄还有这般豪气?你那位朋友也很有义气啊。”
苏澄笑意更深:“哪一日我为你引见,说不定你们会成为好朋友。”
言罢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