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屋子要比刑房干净整洁的多,来之前,张汤特地让人提前过来打扫了一番。
陈通被人押着走了进去,在一个长凳上又被按着坐下,只是身体的反抗幅度微乎其微,从眼神中还能看出陈通的心不在焉。
张汤心底颇为满意,脸色则是仍然装出一副严肃的秉公表情。
和身边的同僚一起坐在了陈通的对面,让人将陈通嘴里面的布团子拿出来,并且打发他们出去候着之后,张汤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一张的竹简,将其一一摆到桌面上。
陈通离得不算近,加上房间内的灯光昏暗,陈通只能看到张汤在那前面一直看着这些竹简上的东西,但他自己却看不到这些竹简上都写了些什么。
这让他心中愈发不安起来。
房间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当中,只能听到张汤在那里拨弄的竹简,时不时所发出的声响。
陈通等的愈发的不耐烦,甚至在这原本还有些凉的屋子里,陈通竟然开始感觉到了燥热。
就在这时,一直在那光看着竹简的张汤终于开口了。
“你是隆虑侯之子陈通?”
“是!”
陈通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出奇般没有叫喊些其他的东西。
张汤继续问道:“最近这一个月时间以来,你一直都在府上养病,并未出门?”
“是!”陈通又一次点头。
“所以他应该什么都不知道了。”
“还是问问吧。”
张汤又一次道,只是这一次说话的对象明显不是陈通,而是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人。
同时声音也压得非常低,要不是陈通心有所感一般仔细地不肯放过每一个细节,说不定还真听不全。
不对啊,什么就我应该都不知道了?
感觉事情有些超乎想象般的麻烦,陈通整个人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他现在都不知道张汤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又要想问些什么。
“也行,那就随便问问吧。”
张汤和身边的同伴又小声道了一句,随后再一次将目光转向陈通,问道:“对于你父亲隆虑侯,在侯府中蓄养巫师,以巫蛊之术对平阳侯之子曹襄下咒一事,你可有了解?”
“啊……?”
陈通听到这些话,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前面的一半他还是知道的,毕竟他是隆虑侯的独子,侯府中突然出现了一帮子人,可能瞒得过别人,但绝对瞒不过他。
何况这些人,陈融一开始也干脆就没想瞒着陈通。
但是后面那半句话,是最近一个月内才发生的事情。
陈通在侯府里养了足足将近一个月的伤,最近一段时间才勉强恢复了以往的状态,自然不知道陈融在书房里的事情。
给曹襄下咒?
不对啊,自家老爹不是从来都不信这些的吗?怎么也跟宫里面的那位大小姐一样了?
“看来这家伙应该是不知情。”
“确实。”
“那也就没必要再问了吧?”
“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应该也不会知道什么更有用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