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姜二爷放下车帘再挑起往外看,果然发现街上松了一口气的“戏子”们,又开始装模作样了。
&esp;&esp;周其武凑到姜二爷耳边,低声道,“大人……”
&esp;&esp;姜二爷一抬折扇,“回去再说。”
&esp;&esp;“是。”周其武闭嘴,退在一边。
&esp;&esp;待回到后衙,周其武立刻道,“大人,安征来了。”
&esp;&esp;姜二爷面带惊喜,“我先去换件衣袍,你将他带到书房去。”
&esp;&esp;安征,酒泉县外盘山村的里正,景隆五年秋带着村里人逃离酒泉,历经千辛万苦,于景隆六年正月到了康安城外。谁知还没等他带着村民进城,便被郎超当做契丹间谍抓住活埋了。
&esp;&esp;进城打探消息的安征逃过一劫,他在康安蛰伏两年,直到景隆八年春才跟随钦差孔庆丰和聂林江回酒泉。
&esp;&esp;他本以为万岁派了钦差到酒泉,定能肃清毒瘤,让酒泉百姓过上好日子。可做实事的孔大人到酒泉不久就死了。安征见情况不妙,逃出县衙后给康安的裘叔送了一封信,便避入了深山。
&esp;&esp;五月初,他出山到集市用兽皮换柴米油盐,才知姜二爷和曾显志到了酒泉,便设法小心避开酒泉官吏设下的层层关卡,用了十几天才跟任府的人接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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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送回康安的两封信
&esp;&esp;待见到安征时,姜二爷很难相信他眼前跪着的老汉,是个三十出头的汉子。
&esp;&esp;能在危急关头带着全村上百口人逃离酒泉,安征本是个有胆有谋有魄力、铁铮铮的汉子,但此刻的他已被一次次打击折磨得形神俱损,似一头行将就木的老牛,跪在那里毫无生气。待姜二爷叫了起后,他傻
&esp;&esp;那边,翰林张开润的夫人也在跟陈氏说刘家回绝了马祭酒家提亲的事,“我可听说,刘君堂相中你家燕儿了,你觉得这门亲事怎么样?”
&esp;&esp;陈氏摇着扇子道,“我觉得怎么样可不算数,燕儿的婚事得我家二叔说了算。”
&esp;&esp;张夫人眸子闪了闪,低声问道,“你二弟妹一点也说不上话?”
&esp;&esp;“这我就不知道了。”自己又不傻,二房的事儿她才不会多嘴往外说呢,陈氏指了指装甜瓜的碟子,“你尝尝,这是南边进宫的瓜,可甜了。”
&esp;&esp;姜枫被提拔为兵部侍郎派去肃州后,姜家也跟着水涨船高,吃上进贡的瓜果了!张夫人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嘴里甜心里酸,“燕儿真要到十七才议亲?”
&esp;&esp;陈氏吃着甜瓜,看着戏台上的丑角笑了一会儿才道,“必须等到十七岁,否则我二弟妹的在天之灵都不依。”
&esp;&esp;张夫人又默默拿起一块瓜,看着与姜慕燕坐在一处的马南湘,心里不住盘算着。再过两年刘君堂就二十二了,就算他能等,他家的长辈也等不了。刘家相不中马南湘也不一定在等着姜慕燕,因为这俩丫头一看就不是好生养的,起码比起她侄女来差多了……
&esp;&esp;“六妹妹你看,我大舅母要开始哭了。”姜慕锦捧着瓜,用胳膊肘碰了碰姜留,幸灾乐祸道,“廖伯母这回惨了。”
&esp;&esp;廖传睿的母亲挨着五姐的大舅母坐着呢,姜留见闫家大舅母与廖母聊得正开心,似乎没将心思放在戏台上,便啃了口瓜,笑道,“五姐姐,咱们赌一局?若你大舅母哭了,我输你一个金豆子,若她不哭,你输我一个。”
&esp;&esp;“好!”姜慕锦立刻应下。于是,闫家夫人在看戏,姜留和姜慕锦在看她。看了不大一会儿,姜留便觉得坐在廖母身边的二姐有些不对劲。因为她总抬手偷偷按腰,似乎不太舒服。
&esp;&esp;姜留挪过去低声问,“二姐,你不舒坦?”
&esp;&esp;姜慕筝低声道,“坐得久了,有些腰酸。”
&esp;&esp;廖母听了连忙道,“快起来转转,寻个地方歇会儿。”
&esp;&esp;“好。”姜慕筝应了一声,随着六妹妹出凉棚,慢慢向西院走去。她不只腰酸,头还有些晕,还没走到西院便眼前发黑,开始打晃。
&esp;&esp;姜留一把扶住二姐,见她脸色煞白,立刻让武婢把她扶进自己房中,并吩咐人请郎中。
&esp;&esp;姜慕筝挣扎道,“请郎中会惊扰了祖母,我只是受了些暑气,歇一歇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