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大雪,屋外街上盖了白茫茫一片,名冠中外的京城少见的安静。
一睁眼见着萧衔,虽说是为了防范那些人折返,可还是有些抗拒。
一想到昨晚的那些事,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半梦半醒之间她其实听见了他说的话的,就是最近太累了懒得去管,她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又用力刮了刮,直到整个鼻子都红了才罢休。
起身下床打开窗往外看了看,院子里空空如也,除了几株腊梅还真是没有其他什么雅致了。
“小姐昨日夜里宫里有人送了话来,说是为庆祝小姐与殿下大婚,特意将宫宴提前一同庆祝。”浣儿凑近了些,“陆爷爷来信说圣手大人回来了在城外江中小舟上等您。”
浣儿在窗外说道,北风萧萧,还是有些冷的,丫鬟的衣裳终归还是单薄了些。
“晓得了,你怎的不寻些厚衣裳?如此若是冻着了可是得不偿失的。”
浣儿看了看刘沅点点头,又说道:“昨儿夜里她就到了,只怕打扰小姐休息我便没让她去。”
刘沅回头看了看熟睡的人听着又没有监视的人的声响便吩咐让程十未过来,今天的宫宴有朝朝在她不好去。
“吩咐好,叫她别与公孙祉交涉过多。”
“是。”
浣儿却注意到她的鼻子红了:“小姐,昨夜发生了什么吗?您的鼻子怎么了?王爷弄的吗?”
听她的语气越来越激动,刘沅还觉得奇怪,浣儿和未儿的关系算不上好,甚至还有些针锋相对的感觉,现在怎么就这么激动了?是给未儿打抱不平?
额……果然还是麻烦。
“早上我自己刮的,昨晚什么都没发生,相敬如宾。”
说完就见浣儿长舒一口气。
“你同未儿什么时候这般相好了?”
浣儿有些不解,随后也反应过来便笑了:“小姐,我可不担心程十未吃不吃醋。”
刘沅有些疑惑,不担心未儿吃醋难道还担心她受欺负吗?萧衔受到公孙世阳的管制根本没机会习武,要动真格的话他可制不住她。不过要是偷摸下药的话她却是防不住的。以前她也被要求学制药的,不过天赋实在不行就只学了皮毛,根本就闻不出来有没有下药,因此才特意找了陆琤做她的搭档,那个家伙对这方面就是天赋异禀,在外被称为“神医圣手”的。
“你先去加些衣裳吧,免得着凉了。”
刘沅走回去看见还在睡觉的萧衔,联想刚刚和浣儿的谈话,又一脑补他同府里的妻妾们如胶似漆的模样,也同花楼里那些姑娘们恩恩爱爱的模样,整个人都不好了,又使劲去刮自己的鼻梁。
十多年了她还是不能接受这些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若是这个世界的人如此她也没什么看法,因为所有人的意识里都是这样认为的,在这个时期他们觉得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可是她并非这个世界的人啊,潜意识里还是很抗拒这些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她让浣儿去取了的一件看着十分简朴的衣服套了上去,终归还是有些长的。
不过刘沅又看了看萧衔的那些衣服,件件精美绝伦一看就不是俗物的她还真穿不了,穿了就出不了城了,看来以后还得让他们准备些合适的男装。
出城还是很简单的。
骑着一匹马往江边去,北方的冬天果真是冷,那条大江也被冻住了。枯黄的芦苇荡里,骑马有些不方便刘沅只得牵着马走,到最后马儿实在走不了了便将它套在一把草根那系紧了,而后她便踩着坑坑洼洼的泥坑往前走。
拨开一从芦苇便见着了一艘小船,船头还腾腾冒着热气,船上人抽着烟,一见刘沅便急急放下烟杆又看了看一从的芦苇荡颇有不解。
陆老爷穿过小船便朝她走来,低头看了看她被泥沾湿的鞋子,连忙要船里的人拿一双鞋出来。
“小姐,怎的从那里穿出来了?”
刘沅踏上船换了鞋围在炉火旁总算暖和不少,她看了看陆老爷又看了看在一旁嬉皮笑脸的陆琤也颇为不解道:
“大路便从那里断的,按理说应该走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