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真的有些无趣,而且看样子我的猜想错了。”
刘沅头发披散着,她的头发并不是很直,有点自然卷,靠在椅背上,她浑身没有使半点力气,手臂自然下垂着。
还是第一次注意到这宫里的天花板,上边画的图案与飞天神女很像,她又闭上眼,而后缓缓看向公孙祉,他今日也一直没有出现,想不到他会在什么地方,兴许他也觉得无聊吧。
公孙祉看着她那泄气的表情,为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像她这样的人有些事得她自己想通,你就算说破嘴皮子也没用。
“你如今嫁给了萧衔,感觉怎么样?”
虽说他知道刘沅并没有把这些放心上,但又怕自己想错了。
“倒没什么,他不过是把我当作未儿,娶的自然也是她,只不过这身份将我困在这宫里是没什么乐子打发时间,倒是无聊得紧。”
“我看这宫里似乎没什么侍从和宫女。”
“人多每日同我行拜见礼,我懒得回便遣走了,现在倒好多了。”她转眸看向公孙祉,看似漫不经心问道,“那你呢,等药性解了后你会做什么,是重振东山,还是接受当下?”
公孙祉故作思考了一番,件事他也早就想好了的,只是不能太过直白地说出来,公孙世阳也早有这个准备,他心中负担没那么大。于国人而言,谁当皇帝并不重要,只要他们生活过得好就行。
“如今没了身份束缚倒是轻松很多,剩下的日子,我只有一件事想做,而那件事急不得,要慢慢来。”
刘沅观察着他的神情,并不像是在说谎,不过,她现在也懒得管这些了,父亲的遗愿她完成了,如今浑身伤痕,她已问心无愧于刘嵊了。
公孙祉试探问道:“以后你要怎么办?会去哪里?”
刘沅眼中很是迷茫,但至少有一个近期可以完成的想法,她低声道:“萧衔过几日会去望山观,我也想去寻忘生道长问些事情。”
其实还有很多话想问公孙祉,但也没什么了,见到他后许多要说的她都记不起来了。
离开栖凤宫,公孙祉走在回廓里,巡视的侍卫已经走过好几波了,他伸出手细细看着,方才指尖擦到了在她唇上不知有没有被她发现,但至少能确认了他心中的患得患失都是自己庸人自扰。
这些年活得越发像个毛头小子了。
将手藏在袖中握在胸前,他昂起头,刚走两步便听见屋项上的声响,他随即凝神抬头看,正见周禅倒挂下来看着他,见他发现了自己,周禅挥了挥手打招呼过来,公孙祉冷下眸子看着他,这人一直在跟着自己,就想等他落单了,他步落跑到他身边。
“方才见你从那位皇后宫里出来,是不怕被萧衔看见砍你头啊?”
看着他嬉皮笑脸,公孙祉却一直警惕着,周禅的手段他很清楚,实在不觉得他会安什么好心。
但周禅却不在意他的态度,凑到他面不怀好意道:“太子殿下从左将军宫里出来时不是很欢喜的么?怎的对我就如此冷漠了,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们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也跨不过去。”
他拿着方才捡的树丫子,弯着嘴角意味深长地看着公孙祉,而后一脸狡黠道:“若是将你们的事告诉萧衔,或昭示天下,你觉得如何啊?”
可不见公孙祉脸上有任何害怕和惊慌,他向前走去,周禅便追了上去,满是狐疑,只觉现在的公孙祉的沉稳都是装的,但他又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你当真不怕她因你被天下人诟病吗?”
他将公孙祉一把拦住,阻了他的去路。
公孙祉偏头看向他,对比周禅的性子,他倒是更像是清风明月一般,只是淡淡回道:“我问你,当今皇后叫什么名字?”
他不解回道:“外界说是姓程,江南人。”
公孙祉便笑道:“那这事与她姓刘的有何干系,而且大将军不知,人言或许可畏,但她现在的状态,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以她现在的状态,很可能下一秒就要寻死一样,给他的感觉实在是让他担忧。
“现在的状态?宴上和校场上看起来倒没什么两样。”
公孙祉知道他们的目的,只不过不曾想过他会如此大胆地到直接宫里找上自己,只是与人对峙喜怒不能溢于言表,而周禅是个难缠的人,他也不想与周禅牵扯太多,便一剑封喉想尽快结束与他的接触,便狡猾地笑着说道:
“你那孩子如今如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