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娘与前朝太子公孙祉私会一事,娘娘也能坦然应对吗?若传入陛下耳中,您怕也难以保全了吧。”
见她那得意的模样,刘沅越看越想笑,她派来的那些小鱼小虾办事十分毛糙,怎么可能逃得过她的法眼。
“当初那些菜里的毒,荣妃应当心知肚明吧,本宫只是不屑,但你若再动这心思,你父亲也保不住你。”这人也才十六七岁,相较于她,刘沅见过的高明手段比她多多了,只是她不想再轻易杀人,身上的罪已不清了,但若她要一再挑衅下毒手的话,她也不是面团捏的,刘沅饶有兴致道,“至于这件事,你真以为陛下不知道这些事吗?”
这些年萧衔与公孙祉撞到一同来吃饭的次数可不少,两人之间也没以前那般疏远,还常一同议论政事,他们三人如今就跟好友一样。
……应该算是好友了吧。
她们想怎么说在她们,而信不信在萧衔,在这个社会,女人人微言轻的,你是贵妃或者丞相之女也一样,萧衔若是想瞒,谁也不会相信她的话。
倒将荣妃好好气了一番。
刘沅靠在太师椅上,望着满院的花草,阿肆和阿珠也享受在阳光下睡觉,阿肆时不时踢赐后脚哼哼几声,应当是做梦了。
这样的日子在那边的世界包括刘沅在内很多人都向往,但真这样后,她便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这一年她也胡思乱想了很多,就算回到以前那个世界她也不是那个世界的她了,就留在这个世界过日子,毕竟荣华富贵她现在不缺。
但她还是放不下解不开心中的不甘。
那些年心力交瘁,这一年多的日子太过平常,她如今还觉得不真实。
而她心中有一个怀疑,关于公孙祉。
是官儿时便有个种子种在她心里,既然她能从未来而来,那或许也有其他人,她身边除了公孙祉其余的人都没什么问题,唯独是他很不一样,给她的感觉也十分特殊,与秦鹤城有时很像,她经常有这样的错觉,最近更盛。
吃晚饭时她会故意在菜里加葱,有时故意写简体字给他看,有时又突然和他说方言,做了很多试探但都没什么效果,而她心中越发觉得,他是故意的。
可这人总是疏远自己,刘沅想要进一步试探也是没法,只能见到公孙祉时多留个心眼。
一到下雨她的右手便会控制不住地发抖,伴随着刺痛,好似有什么在心中挠一样,难受又无可奈何,无论怎样都根治不了,连陆琤也没办法。
水清玉每每这个时候也只能静静地看着,尝试过很多方法缓解,可都是徒劳,反倒会让她更难受。
公孙祉不知从哪抓到一只黑猫拎了过来,听到动静,刘沅忍着痛满头大汗勉强看过去。
一对上她痛苦的模样他便急忙放下猫跑了去,看着她微微发抖的手和发白的嘴唇,他心中也不是滋味,每当天气潮湿一点她都会这样难受,公孙祉担心地说:“若遇雨便会难受,那便去西北大漠如何?这样痛着,实在是成心祸害自己。”
刘沅挤出一个笑来,弱弱道:“但我想回家。”
“……”
公孙祉失落地垂下眸子,他知道她口中的那个“家”是哪里,可她的这个要求他无法做到,见着她痛苦的模样又心中不忍,下意识说:
“家已经不在了。”
刘沅看着他,他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着急一问:
“你说什么?”
公孙祉反应过来,自然回道:“沧海桑田,千年以后与现在肯定是全然不同的,家乡所在,现在兴许是一片荒芜。”
他去看过了,他们家乡所在的地方,位于深山之中,百里无人烟,只能见到一层层树林,很难想象那里以后会林立高楼,人潮如海。
而且就算她回到那个世界了,所有人也都不一样了,她日思夜想的人有的已经去世了,有的年近七十,终归是如不了她的愿的。
所以,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都已不存在她期望的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