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管家呃着沉吟片刻后,选择先迂回一下,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想来看看公子。公子身体可好?需不需要再请郎中来看看?这眼见着要立冬了,公子可感觉有哪儿不舒服?”
“没有,近段时间无碍。”沈难清道,“有什么了再说便是,药也喝着呢,死不了,且能活着呢。”
“什么死死活活的……公子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公子这是要去哪儿?”
沈难清明显顿了一下。
他眼神飘移,看向别处:“去后院看看。”
姜管家眉梢一挑。
根据他把沈难清从小照顾到大的经验来瞧,沈难清这是撒了个谎,但没全撒。
估计又要去看杨生。
姜管家决定再迂回一下,又道:“不瞒公子,有件事老奴其实一早便想问了……恕老奴斗胆,公子怎么和那杨生好好的,突然就把他赶出屋了?”
沈难清眼皮一跳,眯起眼来,神色不悦。
“……他说他就是洲不宁,”沈难清啧了声,“在城门那头,对着洲家说的。”
姜管家瞪大了眼:“他说什么!?”
“他说他就是洲不宁,他说他是死而复生回来的。”沈难清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真是疯了。”
姜管家瞳孔地震,瞠目结舌:“他……他在城门那边说的!?他也真不怕遭报应!?”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了。为了巴结我多讨点银子,真是连那点阴德都不要了。”沈难清道,“他又跟宁烬走得近……说不定是宁烬让他好好巴结我,在我府上做眼线呢。”
姜管家震惊到无以复加,哪儿还管得上什么沈难清偷看下人的事,表情一凝,道:“那,要将他赶出府去吗?”
“不必,看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姜管家突然懂了——所以这就是他家公子这几日总是去看杨生的理由!
公子果然深不可测,老谋深算!
不愧是他沈家家主!
沈难清道:“你别跟别人说此事,咱府上定有很多权臣的眼线,传出去就糟了。近日形势要严峻起来,也别多招下人进来了……也别跟我妹妹和我娘说。她们爱操心,以前出过事,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敏感得很。若是说了,怕是以后得惶惶度日。”
“老奴明白。只是公子,若是监视杨生的话,老奴自当该帮公子。公子总去瞧,已经把咱家下人给吓着了,杨生自己也知道公子在瞧呢,这打草惊蛇的,实在不妥,还是老奴去帮公子盯着。”
沈难清神色一僵,有几分不太高兴的意味。
他动了动唇,欲言又止后,道:“也……也行。那杨生……他最近,有没有同你说过什么?”
姜管家答:“没有。”
沈难清垂下眉眼,神色低沉。
姜管家看出他神色烦忧,道:“公子,怎么了?还有什么烦忧之事么?”
“……没什么,你去吧。”沈难清回身进屋,又脚步一顿,“对了,你去问草鱼个事儿,我看他和杨生走得近。”
姜管家道:“公子吩咐便是。”
洲不宁在后院浇花。
事实证明,姜管家去说还是挺管事儿的,上午还在角落里死死盯着的沈难清下午就没了身影。
背后没了目光,确实比较舒心。